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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8-28 15:13:36 | 人氣2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藝文賞析】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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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報╱陳長華】
2007.08.28 01:53 am
 

盛夏的午後,母親頂著酷熱高溫,前往醫院探視她奶母的媳婦「緞仔」。

「緞仔」已經九十一了,幾度出入加護病房,身上好幾處器官都是插管。不能言語。她的兒子一直不肯說她在的醫院,唯恐我八十五歲的老母奔波辛苦。我也勸她:「這麼燠熱,妳年歲也大了,有心就好,不用跑這一趟!」

但是,母親還是堅持要去看這一位沒有血緣關係的「親戚」。

是對她奶母的一番心意吧!

七十多年前,從南港到台北後車站的交通不像當今便捷,在我母親斷奶之後,奶媽想念她,還不惜去她住家附近幫傭,為的是就近可以看到她。母親談起這件往事,那摻著幸福與不捨的神情,讓我難以忘懷。

我記憶中的「南港奶母阿媽」有一張福氣的臉,烏黑的頭髮盤後,總穿著深色衫褲。小時候,母親帶我去看她,進門前總會經過豬槽,我躲閃在母親後面,害怕被豬咬。印象中的「緞仔阿姆」都是笑咪咪的,在她婆婆指揮下替我們準備飯菜。

眨眼之間,吃奶的母親已是八十多歲阿媽了。母親婚前居住的街道巷口,如今變成了捷運的出入口。有一天經過,她還指著巷子內的房子說,她奶母曾在那邊幫傭,每天偷偷躲在騎樓下,看她下課回家。

屬於母親的童年往事裡,藏著一位奶母的愛和疼惜。她去探望不能言語的奶母的媳婦,是疼惜和愛心的延伸。

人與人之間的愛與關懷,有時甚過血親的互動。我責怪自己,早應該鼓勵她去探視呀,哪怕只是在藥水瀰漫下的四眼相望,一切盡在無言之中!

【2007/08/28 聯合報】@ http://ud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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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落葉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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