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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賞析】精靈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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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之城
【聯合報╱徐國能(台灣師範大學國文系助理教授)】
2007.12.02 03:50 am
 

傳說西方魔界有四大精靈,分別是:「風」/拉斐爾,靈力為「理性」;「火」/米迦勒,靈力為「知性」;「水」/加百列,靈力為「想像」;「地」/烏列,靈力為「感受」。來自遙遠國度,麒麟聖獸之化身,以夢為馬的詩人陳大為,以幽遊之筆,召喚風火地水四大精靈統領十萬文字神兵,鑄為冰寒火熾、狂風黃土的散文集《火鳳燎原的午後》。

全書四卷,「地」之卷分寫兩個帝的都城:北京與維也納。穿過北京深邃而美麗的胡同,陳大為以宏觀視野領著讀者神遊古城歷史的蒼茫與現代的處境;他亦用維也納(這座奧匈帝國的心臟)的風雪,記憶他在嚴冬裡最美的邂逅。對於一座古城,也許我們可以從數字與地圖中客觀地了解她的真實,但精靈烏列,卻給予讀者「感受」之靈力,透過一個深婉的黃昏、一片飛雪的清晨,使人真正明白一座古城的莊嚴與華麗,暗示著原來我們對於城市,並非依賴眼耳之聞見,而是從享有中獲得感受,由感受裡提升為動人的詩篇。

「水」之卷寫兩位詩人,其實寫的是詩與時代的交錯關係,寫詩、讀詩與研究詩歌文學,都是加百列「想像」靈力的信徒,透過想像,似乎才能回到一首詩最初萌發的意象與情緒裡,這樣才能品味出那些文字的喜悲,所謂的「懂」與「感」也在這些意境裡。「火」之卷則是本書最奧妙的一章,學者陳大為放下純文學的執著,以輕俏之筆論動漫與通俗電影,其中隱見火靈米迦勒「知性」之美。從後現代的立場來說,任何事物都有成為「文本」的潛能,端視讀者如何詮釋奧義,「火」之卷中的通俗次文化,因陳大為知性的析論,呈現了超越本身做為娛樂品外隱存的強大嚴肅意義。所以如果說烏列(地)代表了對理性的解構,那麼米迦勒則是對烏列的反解構,其理性靈力,其實最接近人類的意識與文化,因此在米迦勒的燄舞中,所見並非瘋狂的吞噬,而是充滿知性光輝。

末卷「風」之卷,寫的是非理性的神鬼世界,卻由具有「理性」靈力的拉斐爾掌管,我深信這是陳大為巧妙的安排,乃在證實理性與非理性的世界其實並無界限,乃是一個匯雜一爐的小宇宙,隨時可能相對轉換,質能互變。

《火鳳燎原的午後》不僅表現了作者極有個人風格的敘述語言,同時彰顯了陳大為對文體的苛求與掌握,「文體」是散文寫作最易被忽略的一環,《火》書卻不動聲地表現了散文文體的可能性與延展性,通過浪漫的想像與感受、嚴肅的理性和知性,陳大為企圖建築一座揉合散文不同文體的精靈之城,這是此書最不該被忽視的層面。

我必須承認,這本書有一定的挑戰性,並不好讀。不過無論是耽於想像或是習於思辨的讀者,也許可以帶著你神祕的封印,一會這精靈之城的四大護法,在空間與詩篇中漫遊,沉思一個異質文化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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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落葉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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