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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查某，讓你臉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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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報╱文／雀兒】 2007.12.03 03:03 am

嚴厲的老師一進教室，先來個下馬威：「聽說你們班用老師用得很兇，我就不信這個邪。」不過三天，這個老師也陣亡了… 我出生於勞工家庭，從小就潑辣、難纏，是個人見人怕的恰查某。 半邊臉腫得黑青 她父母來討公道 小學一年級時，在放學路上，後面的女同學因我不聽從她的指示和另一個同學絕交，而用小石頭丟我。在我警告無效後，當她繼續丟出第三塊小石頭時，我拿起硬殼的塑膠水壺，回頭朝她用力砸了過去，痛得她哇哇大哭，掩面狂奔回家。 晚餐過後，我在臥房裡，聽見客廳人聲嘈雜，隱約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媽媽竟然回話說我不在。 我趕緊走進客廳一看，哇，客廳裡滿滿都是人，被我砸中的那個女生，右半邊臉腫得像發過頭的麵糰，黑青瘀血，傷勢滿重的，難怪她奶奶、父母和伯父全出動了，擺明著要討回公道。 母親忙著道歉，我卻不慌不忙地將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向大家報告。聽完後，她父親向我母親彎腰致歉：「歹勢啦，攏是我們的過失，我們自己回去擦藥。」他說完，拉起那個小女生的手，轉身快步回家去。母親瞥了我一眼，那眼神說不上來是責備還是嘉許，反正就是怪怪的。 我在學校裡，上課講話、干擾老師上課；下了課，又愛跟同學打架。有一回，我跟班上女生吵架，一把揪住對方馬尾，狠狠的讓她往地面重摔，痛到她嚎咷大哭，連作三天噩夢。班上女生因此視我如洪水猛獸，避之唯恐不及，所以，我的玩伴全是男生。 我上課老是搗蛋 老師一個換一個 下課鐘聲一響，我就糾眾大玩捉對廝殺的騎馬戰。騎在專屬的「戰馬」上的我，咧嘴齜牙、廝殺吶喊，那股狠勁兒，讓班上男同學個個噤聲懾服，只能任由我指揮發派，不敢造次。遇到搞怪、礙我眼的男生，我照樣不客氣地修理他。那一回，瘦弱的班長的母親，還來學校找我：「阿姨可不可以拜託妳，以後別再打我們謝政學好不好？」 升上四年級，女老師生產去了，來代課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女老師，顯得溫柔熱情。上她的課，我經常帶頭起鬨，還跟鄰座的恰查某大打出手。女老師受不了我的惡行，一個月後含淚離去。接下來，代課的男老師，也在一個星期後，推說身體不適「落跑」了。 後來學校派出校內資深、嚴厲的譚姓女老師，她一進教室先來個下馬威：「聽說你們班用老師用得很兇，我就不信這個邪。」 不過三天，這個壯志未酬的譚老師也陣亡了。直到這時，校方才驚覺，校園裡，一個可怕的次級團體已然成型了。 五、六年級的級任，則是個男老師，喜歡拿高難度的數學題目來考倒學生，但我是班上唯一能解題的人，老師好像很得意擁有我這樣的學生。可是，另一方面，我卻經常帶頭作亂，讓老師又愛又恨。 搜刮男生的零食 導師不讓我領獎 每天下午，他要負責訓練棒球校隊，把女同學留在教室裡放牛吃草，大家可鬧翻了天。畢業前，班上辦了同樂會，每人都領了一大袋零食。到了下午，男同學打棒球去了，我高興地搜刮一包包他們吃剩放在抽屜裡的零食，由於大豐收，我那天興奮得很。 放學前，找不到零食的男同學，找上了老師。「過來，又是妳？」老師的眼睛瞅著我，那充血的眼球，很清楚明確的表露他極端的憤怒，樣子滿嚇人的，我心情一下子盪到了谷底，心裡委屈的叨念著：「我以為那是人家不要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老師氣不過，取消了原定頒給我的畢業獎項。接下來幾天，我總是恨恨的對著老師瞪眼。 畢業典禮結束後，老師把我留了下來。當我走進空蕩蕩的教室，只見老師紅著眼、泛著淚光，把原本取消的畢業獎品交給了我，卻從頭到尾沒有說甚麼話。 那怪異的寂靜，讓我非常不自在，不知怎的，我也跟著蹙眉嘟嘴，心情灰暗了下來，小小腦袋真的想不透老師到底在幹什麼。 隨著小學畢業，我雖然暫時讓母校終止了災難，但天生愛滋事作惡的我，卻把本領轉到國中去。看來，這個社會，只要有我存在，日子要平靜，是不太容易喔。 【2007/12/03 聯合報】@ http://ud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