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h購物| | PChome| 登入
2008-04-02 21:08:41 | 人氣3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藝文賞析】落葉苦楝

推薦 0 收藏 0 轉貼0 訂閱站台

 

落葉苦楝
【聯合報╱莊柏林】
2008.04.02 03:08 am
 

她知道苦楝是他童年之浪,她編的二本詩曲集,都以他為名,而詩的譜曲大部分出自她的手筆,在製成CD階段,共同商議後,決定以「苦楝若開花」為十四首的題名。她也特別留意苦楝的生態,把樹與人結合起來,談起來就有默契,這不是她的隨和,而是出諸詩世界的幻想,詩裡總有樹木在字裡行間。

她常說有寫日記的習慣,謙稱流水帳,毫無藝術氣味,不敢登大雅之堂;他聞之沉默不語,行行出狀元,她的特長在於曲律,而不是詩詞。她為他的詩詞,完成上百首曲律,應已留下超越的紀錄,當她邀請他看盡山風,七星及大屯,甚至觀音山在望,他毫不猶豫就一口答應了。

捷運自西門站的地洞出發,到圓山站始冒出地面,冬天的台北,自車窗望出去,確實是錦繡的山河;記得從大屯山頂可遠眺新店溪、大漢溪、基隆河在江子翠匯合成為淡水河,在淡水出海進入台灣海峽。她在出國前,不忘提醒可在淡水站沿著淡水河邊,有一條果實纍纍的苦楝樹道,黃色的葉子快要落下來了,粒粒的果實也呈黃色,等待鳥兒帶到遠方播種。

那是美麗的自然情緒,她告訴他曾在盆栽種植苦楝,長大後盆子已容不下根葉,她不得不移植在新購套房的庭園。從北投站並肩走在兩旁皆樹的街道,終於找到那棵已落葉的苦楝,剛好在牆邊,看似枯萎,實在等待春天的嫩葉,他乃用手除去環繞苦楝的藤蔓,一節一節地剝開,想像明年春天,葉花自枯枝間奔騰而出,比日本的櫻花更美的景色。

男女間純真的友誼,在於心靈上的交會,她因反對制式教育,在當音樂老師的年代,即因編撰一本綠色台灣歌謠而結識他,進入他的內心世界。而他對樹、花、飛鳥、蟬蝶、山水等特別靈敏,產生同樣的嗜好,這是超越男女關係的情誼。

落葉終要歸根,這是他的宿命,也是她的。他常告訴她,詩的最高境界是生離死別,而苦楝的落葉是潛藏詩意的。在秋天過去了,近冬日的一個下午,灰茫裡,他發現冬山河邊的苦楝,已裸著身軀,迎著寒風,嘯嘯響起,落葉不知哪裡去了,他想起她出國前的吩咐,不是枝上的新綠,也不是繁花,因為春天已走遠了。

春天走遠,只有回憶尋覓,乃提起帶長髮的照片,長髮仍可留,容顏已改,仍然可以回頭,望著過去,年輕可真好。她在電話裡告知他正在尋覓中,讓人知悉微笑的意思,她也順便提起苦楝另有牽絆,她已完全除去,明年的樣子,可不一樣,始終縈懷那翠綠,苦楝的春天。

他是苦楝的化身,從欣賞紫色的花蕊,到撿拾苦楝子,以及重新種植,長大成林,其間多少挫折。明明人高的苦楝樹被人折枝而死,是否因「苦」字而遭殃,那確是迷信,迷信帶給世間,曾經的災難,處處可聞。他把種子放在比較中央的位置,路人攀拔不到的相思樹林中,望新出的苦楝有自由的空間,花蕊有日散出幽幽的香味。她探尋曾經有過的婚姻,一個浪漫的畫家,繪出抽象的苦楝樹葉,當做他台語詩曲集的封面圖樣。丈夫的母親,她仍稱婆婆,應該是過去式的,不久往生,如苦楝葉,落下,隨風而去,就是如今冬日的景象,冬日冬日,輪迴,輪迴。

他想像她

將白色窗簾拉開

看到大屯山嶺

苦楝樹葉飄零

秋日將盡

他正想閱讀她

種植苦楝的手

什麼時候相見

而又分開

在某一個捷運車站

最真誠的藝術家

未曾遺忘作曲的歲月

她將窮其一生

讓秋風瑟瑟

苦楝枯萎又復活

她是一朵飛雲

一直注視著

跳舞的落葉

因為太孤獨

而冬去春來

【2008/04/02 聯合報】@ http://udn.com/

++++++++++++++++++++++++++++++++++++++++++

台長: 落葉之楓
人氣(38) | 回應(0)| 推薦 (0)| 收藏 (0)| 轉寄
全站分類: 藝文活動(書評、展覽、舞蹈、表演) | 個人分類: 藝文賞析 |
此分類下一篇:【藝文賞析】拈起一片雪
此分類上一篇:【藝文賞析】背著鼓的男孩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 請輸入識別碼:
請輸入圖片中算式的結果(可能為0) 
(有*為必填)
TOP
詳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