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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賞析】我真皮,帶我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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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皮,帶我出場
【聯合報╱石鵬來義】
2008.04.17 02:06 am
 

我喜愛傳統菜市場,總覺煞有人情味,逛一趟下來,覺得生動活潑、饒富趣味。

「我真皮,帶我出場。」那旗條高掛著招徠顧客,非常醒目,究竟賣的是啥東西?我趨前一瞧,不禁莞爾,那整攤的確全是「真皮」,而且「出場費」遠低於百貨公司櫃架上的標籤價。

「擱甜擱幼ㄟ高麗菜一粒十元,十元。行善要及時,行孝要及時,上人有講。高麗菜一粒十元甜擱幼……」哇!賣菜不忘傳道,勤奮叫賣中更傳揚「善、孝得及時」的警世之語;勞動的汗水自他額頭滾滾滴落,叫賣的身影和聲音在在感人,多美好的生命力啊、多樸實真切的人品風貌啊!我就此拎了一個回家,準備晚餐時煮孩子愛吃的「仔魚紅蘿蔔高麗菜粥。」

「買到就賺到,買到就賺到,不買妳會號(哭)!搶不到妳會料(賠)!」專櫃精品跳樓大拍賣,擠成一團的人群,手翻腳擠眼盯視,嘴巴還不忘殺價。「百貨公司無這款價肖(價錢),不倘擱台(殺價)啊啦!」叫賣的老闆表情委屈、聲調無奈的說著。好生熱鬧的買賣動態,正活潑且真實的展現。

再轉個頭,一張小小的桌子,擺滿洗面皂、魚肝油、營養霜、粉條、萬金油,外加一塊「不二價」的牌子。攤主是個七十好幾的老人家,一臉閒適的坐在板凳上看他的報紙,任市場裡人來人往,既不熱切叫賣,也不見擔慮生意不好,若有人殺價,他也只是悠悠笑著說:「我這是不二價。」他來此不為做生意,老年生活裡自我安排要多接觸人群、觀察人群,才不會得老年癡呆症。這真是有智慧的長者。

「祝好呷,五元!喝牛奶大漢ㄟ蜜棗。」哇,一斤五元?喔!別高興太早,是「一顆五元」。讓顧客趨前探問的行銷心理戰術,正在眼前顯現。

「九條一百,九條一百。九條好漢在一班,九條好漢在一班……」賣小蝦卷的熱情年輕人,勞苦中不忘融入順口的歌聲來自娛娛人,多快樂的買賣啊。「十條一百啦,十條一百啦!」婆婆媽媽同嚷著殺價,真有種沛然莫之能禦的殺價功。「阿姊,十條一百,十條一百,十八姑娘一朵花,十八姑娘一朵花……好啦,十條一百。」他既阿莎力,又唱得買賣雙方都歡暢。

菜市場裡歡樂買賣,每一處都有值得我閱覽的智慧寶藏,可以啟迪我人生旅途的思維,當伏案疲累時,我也就此走往菜市場了。

【2008/04/17 聯合報】@ http://ud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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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落葉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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