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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賞析】偷小黃瓜,喝黑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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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小黃瓜,喝黑糖水
【聯合報╱歐陽德】
2008.04.22 02:52 am
 

作為五十年代的農村小孩,大多幹過偷瓜摸果的勾當,舉凡瓜類,甚至甜椒、地瓜等,凡是可以生吃都是覬覦對象。

那天中午時分,在下兄弟敝人我,在烈日下趕路,飢腸轆轆的,加上口乾舌燥,路過一塊瓜田,四望無人,於是伸手摘了兩條小黃瓜,用衣服下襬擦了擦,就吃了起來。忽然,「囝仔!毋當偷挽瓜仔呷!」一個壯碩的莊稼漢從瓜田裡冒了出來,厲聲喝叱。我嚇了一跳,丟下沒吃完的小黃瓜,掉頭就跑。

可氣的是,那小氣鬼的莊稼漢,竟然追了過來,並且一路嘰哩呱啦叫個不停。我使盡全身吃奶的力氣,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路跑一路回頭往後瞧,乖乖,這殺千刀的小氣鬼,居然玩真的,愈追愈近,眼看就要被逮了。就在我力氣放盡,頭昏眼花,放棄逃跑時,一隻黝黑粗糙的大手,揪住我的後衣領,另一隻手則把我的右手彎到後腰,讓我無法掙扎,而任其擺布。

我苦苦哀求:「拜託放了我啦,不過就是兩條小黃瓜……」莊稼漢不理我,只是一個勁兒推著我快走。我問:「你要帶我去叨位?」「走啦!到位你就知。」答案終於揭曉,我被帶到他家,一戶典型的農家。「完了。」我在心裡絕望地吶喊,同時也有點迷惘,他打算怎麼處置我呢?

莊稼漢叫我坐在一張板凳上,低聲向屋裡一個農婦吩咐幾句。不久農婦端來一大碗黑褐色的液體,莊稼漢接過來逼我喝下去。

我在無可抗拒的強大外力下,被迫把那一大碗黑褐色的液體喝得一滴不剩,卻甜滋滋,怪好喝的。哦,對了,那是黑糖水。

莊稼漢看我喝光黑糖水,才露出笑容,揭穿謎底:「瓜仔剛噴藥,黑糖水解毒。你沒事了,回去吧,以後要小心點。」

【2008/04/22 聯合報】@ http://ud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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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落葉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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