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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6-30 01:01:14 | 人氣6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藝文賞析】日本紀律,我服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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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紀律,我服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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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車站時,隊伍已排到車站外的馬路邊,只看到人頭,根本看不見排頭在哪裡,照樣有人看書、看報,都很安靜…

剛到日本時,我才從旅館搬進公寓的第一天晚上,門鈴響了,門外一對年輕男女,見到我就鞠躬哈腰,報上姓名、門牌號碼,並遞上一盒點心,是新搬來的鄰居,請我多多關照,我也鞠躬如也,請他們多多指教。

門口擺掃把畚箕

原來輪到我掃地

後來日本同學告訴我,這是日本人的習慣,新到一個地方,一定要帶份禮物去拜訪「先輩鄰居」,禮物無須昂貴,但禮數一定要到,頗似中國人的拜碼頭。

以前我總認為,這是江湖中事,與我無關。但平生頭一次離家遠行,而且是到了外國,感受就特別深。

試想,一個住宅區裡,突然來了一個生人,可能人家以為來了個賊。這「拜碼頭」,既是尊重別人,也是保護自己。

有一天晚上回家,我發現門口擺了一把掃把和一個畚箕,我覺得奇怪,也沒理會。過了幾天,一個鄰家太太跟我說:「該你掃地了!住在這個巷子裡的住戶輪流清掃這條巷弄,你掃完後,把掃把和畚箕傳給右邊那一家。」難怪巷子裡都乾乾淨淨的。

住久了我才知道日本人很愛乾淨,家庭主婦鮮有細嫩的手,雙手從不閒著,洗衣、煮飯、灑掃庭除、編織縫紉,無不親持。而公共場所時時保持清潔,除了有專人辛勤打理,使用的人也都很愛惜,甚至有義工定時去清理公園。

東京地鐵車站上下都是商店、超市。每天放學、下班,我都從那裡帶菜回家。

有一天,一進商店街,就看到一條整整齊齊的隊伍排得很長,於是順著隊伍往前走,原來是牛肉大減價。

排長隊照樣看書

沒人會插隊喧嘩

我們中國人都用菜市場比喻嘈雜混亂,但日本人卻井然有序地排隊買菜。日本人排隊時都安安靜靜,有的看書、看報,不看書報的也了無焦躁不安的情形。

有一次,國營電車和私營電車同時罷工,私營電車先恢復營運,所有乘客都湧現私營鐵道,其擁擠可想而知。我到車站時,隊伍已排到車站外的馬路邊,只看到人頭,根本看不見排頭在哪裡,照樣有人看書、看報,都很安靜。

我跟著隊伍往前走,進了站才明就裡,原來有十個警察站一排,其中一個舉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請稍候」,乘客就自動在警察後面排隊。

當電車進站,那面牌子反過來,寫著「請跟我走」。乘客於是魚貫上車、前進。

車廂滿了,警察再把牌子反過來,變成「請稍候」,繼續等待下一班車,沒有人插隊,也沒有人喧嘩。雖然現場人多得不計其數,而這些人又是不相統屬的一般人,卻條理井然。

其實小時候我就聽外公說過,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在中國的日本人等待遣返時,車站、港口都是排隊的日本人,一掃戰前的跋扈囂張,一個個低著頭,不敢正視中國人,安靜地排隊等候回國。

到公司打工後,我又看到日本人的另一面。公司裡沒有工友,年資最淺的女職員,負責清潔、泡茶等工作;新進的男職員,則負責搬運等體力活兒,必須比別人早到公司,上班前一切打理就緒。

十二點製作豆腐

早到就靜坐著等

碰到粗重的工作,就大家一起來,連老闆也解掉領帶,脫了西裝,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公司內部也不用便條紙,撕下的日曆、廢棄的紙張反面,就是便條紙。可是公司對外則非常體面,再小的禮物,也包裝得極其精緻。

我曾在舊書攤發現一本沒面子、底子的舊書,其中有一段甲午戰爭的記載。當年日本也沒有把握發動侵華戰爭,畢竟中國的版圖比日本大得多;可是基於日本的疆域勢必對外開拓,於是派員到中國考察。

考察團到了中國海軍軍艦,看到砲台上曬著水兵的衣物,於是上奏朝廷:「日本可以打贏支那,砲台上曬著衣物,照樣可以發射砲彈;但這可以證明中國的軍隊沒有紀律,沒有紀律的軍隊是不能打仗的。」於是,日本發動了甲午戰爭。

那幾件水兵衣物,讓中國慘遭兵燹,失去台灣主權和人民。

最近聽說日本某豆腐工廠製作豆腐的過程。

該工廠半夜十二點上班,十一點四十五分員工都到齊了,安安靜靜地坐著,什麼都不做,也不說話。等十二點一到,大家起身工作,做到早上四點豆腐出爐,沒有人早到早開工、早開工早完工、早完工就早回家。

這傳聞勾起旅日期間的一些回憶。日本人並非完美無缺,但他們的優點,值得我們參考省思。

【2008/06/29 聯合報】@ http://udn.com/

台長: 落葉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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