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賞析】柔柔陽光淡淡風◎楊淑晨
刊載日期：2008-08-20
結婚時，秀和田十分纏綿，兩雙含情脈脈的眼睛，彷彿都離不開對方的身影。他不算高大，但稱得上英俊，加上大學本科的學歷，足以使她著迷；她，射擊運動員，一襲運動衣衫，波浪長髮隨風飄逸，特別瀟灑，宛如西湖邊雨後初晴的美景，看一眼都讓人心醉。每天除上班時間兩人不得不分開以外，其餘都黏在一起，一起沉醉在迷人的湖邊，或嬉戲在黃昏的陽臺，說不完的情話，重複不完的私語，內容幾乎都離不開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秀和田也有矛盾，而且摔過話筒。射擊隊隨教練去郊區新體育館求教於一位國家級教練。那教練和她們談得十分投契，又在體育館內糾正了秀和男運動員平的幾個錯誤動作。晚了，回不去了，她打個電話給田：「田，我是秀，我在新體育館，晚上不回去了，抱歉。」
田本能地問：「那妳晚上怎麼睡？妳的衣被全搬回來了。」田說的是事實。結婚前，秀經常睡在體育館，結婚時才把家什搬回家。
「平也在這裡，我睡他的床。」秀答。
「那平睡在哪裡？」田似乎有點莫名的緊張。
根據商定，平睡在教練房裡。但秀想逗逗田，便故意答道：「我睡床，平只好睡地板囉！」恰在這時，平來喊她：「秀，走，快去睡覺囉！」
田在電話另一端沉默了。秀感覺到有些不大對勁，正想解釋什麼，田在電話裡吼了：「胡鬧，妳要愛我，就立即給我滾回來。」說完，他把話筒給摔了。
「滾」是滾不回去的，體育館到市內的夜班公共汽車早停了。秀拚命地搖電話，田不接。秀一直搖，田又拿起話筒吼了一聲：「田死了，妳去與平過吧！」
「你這個人怎麼能這樣……」秀激動得全身都在發抖。
「我這個人就這樣，妳看不慣，可以離婚！」話筒又擱下了。
秀受不了這股氣，哇地一聲哭了。
當然，最後還是教練罵了一句：「你們的愛情真麻煩！」登門去給田做了解釋，田才和解地說：「我愛她，才在乎她！」
也閉O歲月無情，也閉O過分纏綿的日月麻木了兩人的心靈。兩年後，兩人對逛西湖似乎失去了興趣；登陽臺，也很少談論那珍貴的字眼「愛情」了。他要報考研究所，她要參加國家運動會；一個精神緊張，一個體力疲憊。飯沒人燒，衣服沒人洗，兩人考慮更多的是各自對時間的需求，猶如狂風捲起黃沙覆誘F他們感情的綠蔭，兩人心靈之間出現了荒漠。
人生會出現一些驚人的巧合。全國運動會即將舉行的前一個月，秀晚上又回不去了，她打個電話給田：「我們在新體育館密集訓練，今天晚上回不去了，對不起。」
她想不到田會在電話裡說：「隨便，妳就是和男人上床睡覺，我也沒意見，但請妳別打電話來煩我。」
秀受不了田的泠漠，這一次是她先吼了：「下流！你這個人現在怎麼變成這樣？」
「我這個人現在就是這樣，家妳都不要，離婚好了！」田在電話裡也厲害的反擊。
「離就離！」秀也火了，但這次她沒哭。
想不到的是，過了一個星期秀回到家裡一看，田已搬走了，留下一張沒有稱呼，也沒有感情的字條：「研究所再二十天就要考試了，我回爸媽家去住段時期。」屋子裡一塌糊塗，桌椅板凳落滿了灰塵，鍋盤碗碟沒有洗，全堆放在一只木盆裡，上邊已長了毛；衣櫃裡一些呢啊絨啊等貴重衣服，都有了霉點……秀看著，熱疏g湧，痛惡至極地罵道：「連狗吃的碟子，都知道舔一舔。」
秀打了個電話給田家，田家阿媽接電話：
「告訴田，我同意離婚。手續待全國比賽回來就辦。」
田家阿媽急了，說：
「別，秀，你們之間是有些誤會，可你們還是很相愛的……。」
「不，愛情死了！」秀果斷地摔了電話。
一個月後，田考取了研究所，心情比較歡暢，在爸媽的相勸下，又回到了自己和秀精心建築的小巢。他花了兩天時間打掃室內衛生，清洗了鍋盆碗碟，翻曬了衣櫃的衣服。他掛電話到新體育館才知道秀這次沒能參加全國性的比賽，原因是她由於賽前心情不好，跑步活動時把小腿一根骨頭摔折了，現正在新體育館單身宿舍裡養傷。田有些內疚，忙叫了車開往城郊去看秀。秀可憐兮兮地躺在床上，一條腿還纏著繃帶，桌上有幾只碗髒兮兮的，而兩個熱水瓶是空的。他心疼了，說了句：
「妳這日子是怎麼過的？」
她開始還嘴硬：
「就是這麼過，死了也不要你管……」
「管，是因為我愛妳！如果不愛妳，我才沒這個閒工夫哩！」他又一次提到了愛的字眼。
她的眼睛有些濕潤了，臉也紅紅的問：
「你愛我？真的還……還愛……」
他二話也不說，果敢地把她從床鋪上攙扶著坐到床沿，自己忙蹲下身子背起她，只說了兩句話：
「愛還能有假？走，我們回家去！」就背著她離開單身宿舍。
走出體育館，抬頭看天，藍天如洗，陽光輕柔，秋風淡拂，正是秋高氣爽的好季節。
田感到脖子後邊老是有一顆一顆的「雨珠」落下，很不好受，他便扭頭問道：「妳哭什麼？」
「我，我好感動。一個月了，沒人……沒人這麼待我……謝謝你的愛。」秀抽抽嗒嗒地說。
「傻話，誰叫我們是夫妻哩！」
對，田和秀是夫妻。他們似乎都有一種頓悟：愛情彷彿也和天氣一樣，過分的纏綿，猶如陰雨連綿的梅雨季節，讓人厭煩；過分的泠漠，宛如寒風刺骨的隆冬，讓人心冷，都使人心情不愉快。只有這柔柔的陽光淡淡的風，方才像一份真愛，才會給人帶來幸福、甜蜜和好心情。※
來源：更生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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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定位：
人間的美在何處呢？或許在我們的四周中。風吹起了，雨落了，楓被吹落，何處是歸處呢？葉落地，沒有任何一處是葉的家，葉和風一樣在流浪，所以葉和風的悲傷憂愁存在不同的地方和空間中，無人會去理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