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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賞析】三心二意 ◎徐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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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賞析】三心二意 ◎徐祖
 
 刊載日期:2008-08-21  
 

 「妳轉行研究原住民文化?」我錯愕喊出聲來,旋即意識到自己音量太大│附近桌幾個客人都同時向這邊行注目禮。我不好意思的抿嘴點頭示歉,接著壓低聲音再問一次︰「那…妳當初設計師的夢想呢?」
「設計師?」正在與自己盤中肋排纏鬥得不亦樂乎的小失,這才真正停下手邊的工作,笑意盎然的直視我。
「誰還提這個啊,工作室早收了、製圖的東西也賣了。大概就只剩下妳還記得吧。呵…」她乾笑兩聲,繼續埋頭苦幹。「唉…好老的肉,以後不來這家吃了!」
或雪P受到我的沉默,小失忽然起頭說話︰「妳覺得我很奇怪,是嗎?當年那麼義無反顧去學空間設計,只因為在當調酒師的時候,恰巧有機會幫正在改裝店面的老闆出主意。沒想到研究研究,就認真起來。我永遠忘不了,店裏頭整修好重新開張的當天,老闆接過我的辭呈那瞬間,嘴巴張得可以放進去一個大酒杯。」她把嘴巴張成戲劇化的O字形,我倆一齊狂笑起來。
「後來,」小失叉起最後一條螺旋管麵,一邊興味盎然地說︰「剛進去學那兩年很開心,玩票性幫幾個朋友畫圖也爽。資金湊一湊,準備開正式工作室前,小羅找我去山上散心。那幾天,多虧他的原住民朋友熱情款待,見識到不少當地風俗、舊時器物的迷人風采。下山後,工作室就被斷頭了。這便是投身臺灣原住民文化研究的緣起。」
聽到這裏,我覺得不可思議,甚至有些想笑,旋即又為這樣促狹的想法羞慚,但也不知道該回應甚麼。像我這種大學聯考按分數填志願卡,一畢業就去考所學相關性質公務員迄今的人,是沒有可能這樣做的-即使我真的打從心底嚮往小失的率真跟勇往直前。也釵o總是不斷從頭開始,在別人眼中看來像是原地打轉。但她確實是活得真真切切,問心無楫滿C相形之下,我的懦弱跟認分真是連自己都不敢恭維。只好低頭不斷用吸管攪弄杯中的紅茶,努力轉出一個又一個小水渦。良久,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問:「跑來跑去的,妳…不累嗎?」
「累呀,不過累得盡興。人生幾何嘛!當然要好好把握多嘗試囉。倒是我爸媽氣死了,在電話那頭破口大罵︰『沒看過妳這種大人,又不是孩子玩玩具!三心二意,甚麼東西都抓不著。連自己要做甚麼事都不知道!』噯,煩都煩死了。」她蹙眉抱怨。
「那妳怎麼跟她們說?」
「我理直氣壯回嘴︰『誰說的,我生來注定要做個三心二意的人!』」※
 
來源:更生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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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落葉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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