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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03 23:48:22 | 人氣4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藝文賞析】我的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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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外婆

我的外婆八十多歲,白髮蒼蒼,個子瘦小,勤勞,但身體還算健朗。我是外婆撫養長大的,離家的那一天,外婆淚流滿面。她送我到村莊大門外的老榕樹下,外婆哽咽地叮嚀我:

「孩子,妳出門在外,要懂得照顧自己,注意飲食營養,天氣變冷時記得添加衣物,努力工作,應注意家教規矩,在國外不僅要注重自己的禮節,而且要保持國家的名聲,別出差錯讓人瞧不起。」

「外婆,我會記住您交代的話,我會好好努力,請您相信我,請外婆您也要保重,等我成功回來,一定會永遠陪在外婆身邊。」

再見了外婆,我提起行李離開。車子載我離家愈來愈遠,我頻頻回頭,還看得見外婆佇立著,依依不捨地望著我離去的身影。可想而知外婆正在為我哭泣,我心裡好難過,不禁一路掉眼淚。

我搭下午的班機,漸漸遠離親愛的家鄉,那裡有外婆日夜想念我。

抵達台灣時已是傍晚,海風颼颼吹來冬天的寒意。當時我心中有點害怕又擔心,耳邊彷彿聽到外婆的叮嚀:「孩子,加油,勇敢前進!」我便覺得更有信心了。我張望台灣的風景,真美!我是在作夢還是真實?

在家鄉,從小在外婆的疼愛中平安長大。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美麗又現代化的景象。高聳的建築物,馬路街道寬大又乾淨,汽車一輛接一輛地奔馳著,交通安全又守秩序,夜間燈光絢麗下的城市更是美麗。忽然我想念起外婆,多麼希望外婆也能看到這樣的美景,我想外婆會跟我一樣驚喜。

我腦中充滿幻想時,車子突然停下來,打斷我的思念。仲介公司人員帶我到一棟漂亮的房子前,迎接我的是一位八十多歲的阿媽,一看就是有福氣與慈祥的長者。我禮貌地跟阿媽點頭打招呼,我連續點頭問候三次,但阿媽未曾答覆一聲,冷淡的表情使我擔心。

我的工作是照顧阿媽生活起居、幫阿媽洗澡、煮飯給阿媽吃等。下午要帶阿媽到公園散步。看著阿媽,有時以為她是自己的外婆,從阿媽看我的眼神裡,我感覺得出來阿媽很疼我。我跟阿媽深情相處整整三年,但心裡永難忘懷我越南的外婆。

三年期滿雇主想與我續約,我打電話回越南詢問外婆的意見,外婆說:「妳繼續工作吧,那裡的阿媽已習慣妳了,要記得把她照顧好,別顧慮我,我身體健康得很……」

該回國的那天,我握住阿媽的手說:「阿媽!我要回國一段時間,您在家裡要多注意身體健康,我很快會再回來的。」阿媽聽懂我說的話,眼淚流下來,哽咽地問我:「妳去哪裡?怎麼不帶我一起去?若沒有妳在身旁我會很寂寞!」

再見了阿媽,我心情十分複雜,一方面因離別而沉重,另一方面卻很高興,因為我順利完成工作,即將衣錦還鄉,和外婆再相見。

三小時飛機的路程,加上兩小時計程車才回到家。村莊的景色和一片片綠油油的稻田漸漸出現在我眼前。遠遠地我已看見外婆站在村莊的大門等待迎接我回來。好像三年來她一直站在那裡等著我回來。團圓的眼淚流在外婆的臉上,外婆緊緊地把我抱在懷裡,我感覺彷彿又回到童年的時光。

外婆歡喜地在我耳邊輕聲說:「親愛的孩子!妳長大好多,我好高興啊!」

二十六天休假期間我都陪在外婆身邊,我感受到外婆的幸福和喜悅之情,明顯地表露在慈祥的臉上。

二十六天休假過得真快,我又得提起行李,再度與外婆在村莊口分離,我再次來到現代化的台灣,那裡有台灣阿媽正在等著我回來。看到我歸來,阿媽高興地握緊我的手說:「孩子,妳怎麼去那麼久?我好想妳……」

我心中充滿喜樂、幸福與自信。感恩兩位外婆賜給我無比的疼愛,給我力量和活下去的信心。

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將永遠銘記兩位外婆的疼愛與關懷。

●本文為97年度台北外勞詩文比賽散文組第三名作品,作者為越南籍。

【2008/09/03 聯合報】@ http://ud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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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落葉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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