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賞析】碎夢記◎凌野
刊載日期：2008-10-16
長久以來，他一直想好好存一筆錢，以便能在年邁的下半輩子，不想工作的時候，有能力到靜謐的山間，誘@棟小木屋，外加一塊可植花草、蔬菜的庭園，過著安逸又有新鮮空氣的生活天地。
他勤奮工作，省吃儉用，把所有的餘錢全部存入銀行的保險箱中；因為阿壯住的是舊公寓，經常有遭竊事件發生，錢還是放在銀行保險箱，以免發生任何閃失。
今天他興致勃勃走進銀行，不是來存款；而是胸有成竹想幹什麼事的，為達成一次超能力的計畫而走這一趟。他想大膽嘗試，加速達成自己的理想；希望孤注一擲，扳回上次投資股票賠光老本之恨。
這對一向謹慎又勤儉的他，真是一次瘋狂和令人不敢相信的舉動。儘管他沮喪、懊惱、痛苦，但卻不得不蒐集所有屬於自己可變現的財物。
他拿著自己的小保險盒，走到一個小房間裏；這個小房間是銀行專門提供給客戶使用的。
他走進房間之後，發現桌上釵h撕碎的破紙片；很顯然，是剛才匆匆離去那位胖女人所留下來的。從她那一身時髦的打扮來看，一定是大戶人家的闊太太。剛才，她一定是來存放貴重珠寶到保險箱的！他懶得去理會別人的瑣事，伸出手撥開那堆碎紙，以便騰出空間，以便自己開啟保險箱！
忽然他的手觸到一塊堅硬的東西，在碎紙堆中，他摸出了一包厚實的紙封套，裏面裝滿了鈔票。顯然是剛才那位胖女人所遺留下來的，他見急忙打開門，想叫住她；可是胖女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銀行門外。
他急忙回到房間關上門，點數那些鈔票。「天啊！三十萬元，這麼多錢！」
這些錢，足夠他達成今天來的願望，好好藉此翻本！很快地，他將錢裝回信封；塞進自己大衣內側的口袋中，復原保險箱，離開銀行。
他急急忙忙穿過馬路，走進一座公園。找到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冷冽的冬風吹襲而來，使得他凍得直打哆嗦。儘管口袋中的那個信封，有似火紅的鐵片，灼熱地燃燒整個身軀。
他想，不如馬上到股市，把錢換成績優股票！不！這下會起人疑竇，一向跟人伸手借錢的，一下那來的這麼多錢？心裏急的是，那位胖女人，在發現自己掉了錢，到銀行調查時，銀行的監視系統、銀行員都有可能指向他，是緊跟胖女人之後的顧客。心想，如果不走，今晚或明天將會被傳喚詢問，警察也一定會來搜索房間。唉！這些錢到底要藏在什麼地方呢？他焦急地思索著。
想著想著，感到有點兒口渴，便順路走到公園中央的飲水機旁。他瞪著飲水機，心中忐忑不安；茫然中突然眼睛一閃，發現飲水機下端的水泥地基上，有一道裂縫。那裂縫的大小，足夠讓一個人的手伸進去，而裏面是一片黑漆漆的空洞，這真是相當隱密的地方，是不會有人想到裏面去找任何東西的。
他在飲水機旁半蹲下來，這個姿勢，在過路行人眼中，只是一個男人在那兒繫鞋帶罷了。當他再度站起來時，那疊燙手的三十萬鈔票，已經使他的身軀不再灼熱地燃燒了。因為，他已找到隱藏地方了；於是，他很放心地離開。心中盤算著，到底該什麼時後來取出這疊鈔票？
當天晚上，果然不出所料，警察來造訪了；他們很禮貌地，問了幾個有關胖女人丟錢的問題。
「對的，是有一位胖女人，在我之前使用那個小房間。不過，我只見到留了一大堆碎紙片，我把它們全部扔到紙簍去了；你們不妨查查字紙的去向，也麥晹釦鋮鴩熊尿漣獢F噢！你們是不是要先搜查一下我的房間？沒關係，我是清白的！你們儘管搜。」
警察似乎很相信他的話，不久便離開了；事後，他做了一次自我檢討，看看自己是不是處理得很妥當？不過，在他深思熟慮之下，他告訴自己：目前最好還是不要去動那筆錢！
他認為，即使在一百個人當中，也不會有一個人會那麼好奇地去探測那個裂縫！更何況，今天晚上他也不可能有機會取出那筆錢了！因為，這座公園凌晨以後，有保全巡邏！還是等這個風頭過去以後，再找個機會，趁公園沒人之時，再扮演一次繫鞋帶的過路人吧！這樣……不就可以達到目的了嗎？他愈想愈得意，覺得自己的安排，真可稱得上天衣無縫。
第二天，他不放心地再走進公園。遠遠的，他看到飲水機的上方，彷彿被一團濃霧籠罩。一個非常觸目的東西映入眼簾，他開始不安地緊張起來；走進之後，才發現原來是一位年紀老邁的先生，正在那兒賣汽球！
他自從炒股票失敗後，兩三個星期來，心情一直是煩悶懊惱，沒事時就常到這座公園來走走，散散心；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附近有賣汽球的攤販。
「在這地方，還會有什麼生意可做呢？老傢伙一定很快就會離開這裡的！」
他轉到別的地方閒逛，那老頭兒居然還在那裏；而且瞼X一副死不離開那飲水機的模樣。此時；不禁使他心生猜疑！他假裝往老人身旁走過，打量著他。
老人年紀雖然不小了，但身體卻挺硬朗！這使得他思緒不覺的又亂了起來，他一直懷疑這個老頭兒是年輕人去裝扮的，很可能是個警探，故意被派在這兒監視他的。反正，絕不是個賣汽球的！他越想越害怕，一定是某人發現這筆錢報了警，警察調查出端倪後，故意派人守在這兒。看看送上門的到底是誰？以便逮個正著！他衡量了一下，為了自己的安全起見，不敢再走近那台飲水機。第三天，他又走到這座公園裏，看見那個老人還在那兒賣汽球。他只好下定決心冒一次險，親自到銀行去探聽個究竟。
「還沒有找到！」銀行員搖搖頭無奈地回答。可是，他發現那個行員回答的語氣，好像略帶有對他懷疑的意味。他又回到公園去，這次故意找老人搭訕。
「你的生意一定很好吧？這麼晚了還不回去？」「沒什麼！反正我也閒著沒事，所以乾脆等晚一點沒人，再離開也不遲！」
這天晚上，他一個晚上沒睡好覺。眼中所見、腦子所想，只是一堆在飲水機上，那塊飄揚的紅色氣球，儼然紅色訊號在提醒他一樣。
連著幾天，他一直疑心焦慮，使得心神恍惚不定，度日如年，難受極了。他再也不能忍受了，他決定要找機會將錢拿出來，儘快遠離此地，到自己嚮往的地方去。
在苦盼之下，好機會終於來了，此時飲水機附近空無一人，連警察也不在，只有老人獨自站在那兒，他走了過去，假裝要買汽球。然後，出其不意的揮了一拳，打在老人的下顎，又重又準，老人立刻倒了下去！
他手中的汽球成打地向空中飄去，耀眼的紅色汽球，不僅在公園裏的任何角落都看得到，甚至對街的馬路上，只有要抬頭就可看到。他急忙彎下身子，將手臂伸進洞裏去拿錢。還在，他高興極了，正當他要把那疊鈔票放進口袋中時，看到一個警察遠遠地奔過來。這時他急忙把臉轉過去，從容不迫地準備走開！
「嗯！」警察喊住他：「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知道！我沒對他怎樣！」。唐見回答。
這時，老人爬起來，斷斷續續說出剛才的事。
「這是什麼意思？毆打一個剛出院的老人？」警察轉過身子質問他。
「啊？剛出院？」唐見不解地問。
「是呀！這個老人已經病一個多月了，難道你沒有注意到？過去一個月他都不到這裏？這是他的老地盤，二十年，他從來沒離開這兒過？」接著他很嚴肅地說：「請把手伸出來！」
他的心裏一慌，將手連同裝了錢的信封一併伸出來，交給警察，一時不之怎麼解釋才好。
警察看了看，說道：「這是……？好吧，請你跟我到警察局去一趟，有什麼事，到警察局再談啦！……」
事到如今，他不去也不行了；看樣子日夜盼望翻身回本的機會夢碎了，拾獲的這筆款項，已興不起什麼好預兆，相反地說不定會帶來衰運哩！※
來源：更生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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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的美在何處呢？或許在我們的四周中。風吹起了，雨落了，楓被吹落，何處是歸處呢？葉落地，沒有任何一處是葉的家，葉和風一樣在流浪，所以葉和風的悲傷憂愁存在不同的地方和空間中，無人會去理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