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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賞析】海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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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賞析】海的顏色 
 
  2008/10/21 | 作者:小兵
 
  很多年前,曾有一段日子沉靜如夢。

那年我在南部服役,營區外面有一家小雜貨店,專做阿兵哥生意。每當我走過店門口,總見她坐在一張老舊的大木桌後面,有時發呆,有時支頤沉思,安靜得像座雕像。

認識她以後,我才知道,由於小時候一場高燒,讓她失去了聽覺。我有點好奇,曾經問她,那是怎樣的世界呢?她想了一下,雙手比了比:「好││靜,好靜。」柔緩的手勢彷彿冬夜的降雪,淒美而無聲。

有一次,陪她去鹽寮看海。走在沙灘上,她告訴我,傳說海有七種顏色,但是只有心情寧靜的人才看得到酘酘。這時,遠遠滾過來一枚灰褐色的球狀體,那是一種海邊植物的果實,像刺蝟一樣長滿長長的尖刺。她蹲下去,雙手合攏的輕輕捧起,她說她很喜歡海,因為海洋日夜熱鬧喧譁,不像她的世界靜得可怕。

我告訴她,我就快退伍了,以後可能無法常常見面,「可是,我會想念妳的!」我說。

「我早就習慣了!我的生命裡有太多的無奈和疑惑,譬如聲音,」她的手勢愈來愈慢:「我好想,好想聽聽你的聲音!」

離開後,偶爾我會想起那段安靜如夢的日子;可是直到現在,我還數不清海有幾種顏色。
 


來源: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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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落葉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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