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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過托福，出得國門，只能落下這麼一句英語，不知是不是被影集「洛城法網」給洗腦，「I am guilty」成了直覺反應…

圖／可樂王

我畢業工作兩年後，終於拿到美國大學研究所的入學許可，準備放洋去。已學成回國的朋友，在餞別宴上滔滔不絕地對我傳授心法：「妳們女生最好啦，長得不錯的，一下飛機就有人搶著照顧，不誇張，我就看到有女同學從早餐到消夜，五個學長搶著呢……反正，妳只要記得多撒嬌，就有人會照顧，一切安啦。」

到美國無照駕駛 警察叫我去報到

這番話，聽在我這個獨立自主的「小女人」耳中，實在不是滋味，於是打定主意，再怎麼艱辛，也得自立自強，不隨便求人，以免落入他這番理論之中。

到美國後，我彰顯獨立自我的第一件事，是買了一輛二手車，即使學校是個典型的大學城，卻也地大人稀，有車才有行動力，至少就有不求人的自主。但隨之而來的難題是考駕照，出國前為了考那一張名片大小的駕照，我折騰了幾個月，連考三次還是被當在S型倒退，即使淚灑考場，也無法讓主考官放水，因此，在人生地不熟、語言又不通的美國考駕照，更讓我緊張。

那天臨時想去超市買點東西，心想距離不遠，還沒考上駕照的我，就大膽開車出去。豈料，在巷口一不小心闖紅燈，被後方警車的警察當場瞧見，馬上趕來攔下。

在美國，無照駕駛是件不小的事，我原本想搬出留學生的初來乍到，請他高抬貴手，警察卻仍不為所動地開單。我看半天罰單上沒寫金額，只寫某天幾點到某個地方；警察還好心解釋，去那兒就知道要罰多少錢了。

報到竟是上法庭 聽不懂法官英語

堅持獨立自主的我，以為只是去報到繳錢而已，既沒請教學長姊過往經驗，也沒找人相陪，那天一大早，我就準備依約前往。出門時，擔心的室友竟流露出「蕭蕭易水寒」的眼神送別。

到了指定地方門口，我才弄清楚，報到的地方是地方法院，法警要我先找個座位坐，說待會兒叫到名字時再到前面即可。我於是在後方隨便坐下，往前看，各式各樣的小鎮市民坐在前面，臉上一副家常便飯的表情，有些還會跟法官爭辯。我張著耳朵努力聽半天，隱約猜得出不外乎喝酒鬧事、打架、撞車等情事，覺得像是看戲一般的精采。

等了一個半小時，環顧四周，座位上竟然只剩下我一個人。果不其然，法官有點吃力地念著我的中文拼音名字，喚我上前，客氣地請教我的中文名字如何發音。

我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一旁的警察就霹靂啪啦地像在數落我的罪狀一樣，法官也隨之嘰哩呱啦地回應一串。

原本強作鎮定的我，身體已開始巍巍地顫抖，腦袋頓時一片空白。天啊！我竟然一句英語也聽不懂。

最後聽懂一句話 我脫口說我有罪

一陣混亂後，只聽到法官突然說：「Are you guilty？（妳認罪嗎？）」這時，彷彿天空閃出一道光芒，在我腦袋一片空白與身體顫抖間，這句竟是我唯一聽得懂的英語。正因為聽懂了，那力道像是包青天三堂會審的一聲拍板，讓我心驚膽戰地打了個冷顫，頓時淚水像關不住的水龍頭傾瀉而下。

我像個被嚇傻的孩子，一股腦地猛點頭，連聲說：「I’m guilty！I’m guilty！（我有罪！我有罪！）」

唉，沒想到念了七、八年英文，考過托福，出得國門的第一個月，只能落下這麼一句英語，不知是不是被影集「洛城法網」給洗腦，「I am guilty」成了直覺反應的回答。法官大人似乎也被我這東方女子的認罪給嚇了一跳，頓時靜默了三秒鐘。

比起強辯的老美，大概鮮少有人這麼爽快又如此內疚地認罪吧，只見法官強忍著笑意宣判：「無照駕駛罰金一百三十美元，但可折抵至駕訓班上課，並限期三個月內考取駕照，否則仍須向法院報到並繳交罰金。」

於是，在同學堅持的協助下，我在學校與駕訓班之間來回奔波了三個星期，終於順利考取駕照。而這也成了我留學生活中，最與眾不同且難忘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