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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文化】縱橫古今【水滸人物圖譜】扈三娘 
 
  2008/10/27 | 作者：吳桃源／文‧陳洪綬／圖
 
   「一丈青」扈三娘不僅是《水滸》中三位知名女將之一，她的容貌與武藝也是最傑出的。可惜她的故事卻因夫婿是「矮腳虎」王英，而顯得有些搞笑。

其實扈三娘剛上場時的未婚夫是祝家莊英挺的祝彪，而扈家與祝家一向是結盟的關係。宋江在兩打祝家莊前，雖對其略有所聞，畢竟不甚在意。直到一打祝家莊失利，兩打祝家莊由「矮腳虎」王英正面迎敵，為一丈青所擒，才知這位扈家女將的厲害。（第四十八回）

那時的一丈青騎著一頭青騣馬，輪著兩口日月刀，與王英鬥上十數回合，很快就把他從馬上活捉下來。

 以這樣的架式來看扈三娘的武藝，王英如果不是吃虧在一個「矮」字（吳越先生在其《評水滸》中指出一丈青身材高而苗條），就是功夫實在不如人。偏偏這一戰，讓宋江有了靈感，決定撮合這兩人，以彌補上回在清風山壞了王英貪戀劉高之妻的好事（第三十二回）。

果然在王英受縛之後，一丈青不敵豹子頭林沖的丈八蛇矛，為其生擒，與王英各成了雙方的人質。到了三打祝家莊時，宋江得吳用的連環計，不僅將祝家上下趕盡殺絕，還借李逵之手砍死逃至扈家莊的祝彪，而李逵亦索性將扈家莊殺個老小不留。換句話說，當扈三娘還在梁山為人質的時候，宋家軍已徹底搜括血洗了祝扈兩家莊子。（第五十回）

得勝歸來的宋江立即為一丈青與王矮虎配對，將二人結為夫婦。按《水滸》作者所寫，其理由有三：一是當初宋江在清風山答應為王英另選嬌娘；二是宋太公（宋江老父）已收扈三娘為女，有責任為其擇婿完婚；三是扈三娘見宋江義氣深重，無法推卻。（第五十一回）

 果真如此的話，其出發點顯然都是為了宋江考量，而扈三娘已成俘虜，如何能不順從？儘管宋江還當面向扈三娘解釋：「我這兄弟王英，雖有武藝，不及賢妹。」無論如何這朵鮮花是插在牛糞上了。從後來一丈青和王英負責監督馬匹及後寨事宜來看，已知她不會再有太大的作為。（以第六十九回為例，制伏雙鎗將董平乃一丈青王英夫婦與孫二娘張青夫婦四人通力合作，這已是少見之舉。）

不過看畫家筆下的扈三娘，與孫二娘一樣，都少了分拍馬舞刀的霸氣。再看扈三娘於四十七回初上場時的模樣：「霧鬢雲鬟嬌女將，鳳頭鞋寶鐙斜踏。黃金堅甲襯紅紗，獅蠻帶柳腰端跨。巨斧把雄兵亂砍，玉纖手將猛將生拿。天然美貌海棠花，一丈青當先出馬。」照理說，這確是一位武藝容貌兼具的女將，不過在畫家取捨之下，我們只看到扈三娘嫵媚俏麗的一面。

 顯然畫家取捨的理由和描繪孫二娘時是一樣的：成為梁山賊寇的女將都不見容於當時的主流社會。從陳洪綬筆下〈水滸葉子〉四十人物中，僅繪出女性三人（孫二娘、扈三娘、顧大嫂）可知，此三人若非武藝高超，也無法榮膺四十榜內，可是既榮膺榜內，卻又不願她們以書中面目與人相見，畫家的考量可以想見。由這一幅一丈青「天然美貌海棠花」的容顏，不言而喻陳洪綬拿捏的標準。

雖然一丈青在宋江亂點鴛鴦譜下，不得不與王英成親，可是那不代表她真正的內心。似乎慈悲的畫家也看出這樣的安排對她有莫大的不公，尤其是當扈家老小均為李逵所害，家門遭逢如此巨變時，卻僅由一丈青一人承受，難道古人可以比今人更釋懷家破人亡嗎？因此看陳洪綬畫「一丈青遊戲圖」時，即知絕對不是《水滸傳》裡的一丈青，不過卻因為如此，反讓我們看到畫家心中獨一無二的扈三娘.....既非一馬當先的扈家女將，亦非逼上梁山成為矮腳虎的夫人，卻是自在悠閒的一丈青。
 

 

來源：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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