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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女埋怨著：「哼，上WC還要交錢，實在落伍！零錢先準備好哦。」我一轉頭，看見兩個婦女，走向一個掛著WC招牌的窄門…

圖／江長芳

千禧年前，我和老公帶著念高中的兒女，參加歐洲旅行團，從夏威夷飛往英國，在倫敦跟其他旅行團員會合。

次日由當地導遊領隊，我們乘坐的遊覽車，直接開進火車車廂裡，火車再經海底隧道，通過英吉利海峽，到達對岸法國。

上景點廁所給錢 管理員可不找錢

在導遊熱絡帶動下，大家和樂融融的沿途觀賞歐陸風景，一路往南經瑞士、到義大利羅馬和梵蒂岡，然後往北走不同路線經奧地利、德國、比利時，再回到法國，最後乘渡輪回到英國，全程一共遊覽八個國家。

當初搭遊覽車時，遊覽車裡沒有廁所，導遊交代我們，到觀光景點上廁所得付錢，但管理員不兌換錢幣，也不找錢。

那時候歐元還沒統一使用，我們得事先準備好各國硬幣，隨時備用。而在鄉下有些地方，廁所還是男女通用的，真是不習慣。

我很訝異，這好像是早期台灣的公廁，衛生環境不是很好，也有一個老太婆，守在門口收錢遞衛生紙。當年大家普遍稱廁所為WC，那時小小年紀的我，根本不懂為什麼廁所叫WC？

從小在夏威夷長大的兒女，一點也沒想到天底下竟然會有要收費的廁所，對他們來說，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迴轉鐵柵門把關 投幣口像吃角子

在巴黎自由活動時，我們從凱旋門，沿著名的香榭大道散步，路過麥當勞速食店，哇，不得了，裡面大排長龍，擠滿了人，生意這麼好啊？兒女看到麥當勞都嘴饞了，但是人擠人的，怎麼辦？

兒子自告奮勇上前去買，不一會兒拿著食物出來了。咦！奇怪？這麼快？兒子高興的吃薯條：「哈，那些人根本不是買東西，是在排隊等上廁所，免費啦。」

在義大利，我們見識過不少奇怪的廁所，其中有間老舊的公廁，得先投幣通過迴轉鐵柵門，才能進到裡面使用。

那天有個老太太，走進鐵柵裡投幣後，鐵柵卻推不動。沒辦法，她又連續投了好幾個硬幣，而那投幣口卻像吃角子老虎一樣，硬幣有去無回。

老太太卡在那兒，進退兩難，急得快喊救命了，我們排在她後面，等得更著急呢。於是老公上前察看，及時幫她解決了窘境。原來是鐵柵門沉重又生鏽，得費點勁兒推才行；見她尷尬哭笑不得的表情，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有一天，我們徒步遊覽專賣珠寶、玻璃首飾的商業區。在陳舊不寬敞的石板街道兩旁，商店一家接著一家，店裡各種珠寶商品林林總總，顏色鮮亮，令人看得目不暇給，來自各國的觀光客更是絡繹不絕。

夭壽喔找到WC 珠寶店名稱出奇

參觀後，我們坐在路邊人行道的涼椅上休息喝飲料，突然，聽到有個婦人說閩南語：「夭壽喔！找到WC了，趕快啦，憋得真難過哪。」另一個婦女埋怨著：「哼，上WC還要交錢，實在落伍！零錢先準備好哦。」我一轉頭，看見不遠處那兩個婦女，急急忙忙走向一個掛著WC招牌的窄門。

既然廁所就在附近，我問老公要不要去方便，兒子眼明耳尖，悄悄地告訴我：「媽，那WC不是廁所啦。」女兒在旁也一本正經的說那是家珠寶店。

我楞了一下，心想那古老房舍，外表看起來十分老舊，而且窄小的門口一點也不顯眼，還掛著WC的牌子，怎會是珠寶店呢？這兩個孩子怎麼搞的？

我逮住機會，問道：「看！那招牌上明明寫著WC，是Water Closet的縮寫，代表廁所，難道你們看不懂？」兒子接著說：「可是在學校，廁所不叫WC啊？媽，妳看，WC下面還有字呢。」

我戴上眼鏡仔細一瞧，果真還寫著不少字呢。哦，我的天啊，原來是「Wedding Creation Jewelry Co （結婚創意珠寶店）」。

這時，那兩個婦女從WC珠寶店裡走了出來，嘰嘰喳喳互相笑罵個不停，匆匆離開了。我們一家人同時目睹這一段小插曲，互相望了一眼，露出會心的微笑。

是那家珠寶店耍噱頭，故意讓客人留下深刻印象嗎？也許是吧。這麼多年了，我仍沒忘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