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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13 17:03:14 | 人氣3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藝文賞析】【文學格子舖】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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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賞析】【文學格子舖】節日

圖◎王樂惟

圖◎王樂惟

圖◎王樂惟

圖◎王樂惟

圖◎王樂惟

圖◎王樂惟

圖◎王樂惟

【購物需知】

節日是時間的關鍵字,亦彷彿突起的關節般,連結著故事與故事。

人們在節日中慶祝,默禱,傷逝,自省,成為格子裡的風景。

下回主題,【家庭用品】,敬請期待。

馬車回來的時候 ◎季季

我阿公因肝癌入住嘉義醫院時,已是二次大戰末期,我在母親的腹肚裡等著以頭先腳後的姿勢造訪人世;做為我阿公末子的我父親則已在病榻之前守護兩個多月。彼時美國軍機開始轟炸台灣,大伯決定把我家在嘉義火車站前的大榮公司暫時關閉。

1944年12月初,我阿公對我父親說,你得回永定去,素桑已經順月了,這裡有你大哥就好。我父親於是聽命回到距離嘉義四十七公里的永定老家等著我的出生。

二十多日過去,我阿公對我大伯說,素桑一定是生查某囡仔。彼時尚未結婚的我大伯問他何以知道,有六個兒子的阿公說,如果生查甫囝仔,一定早就來報喜了呀!

1945年2月12日,一輛馬車從嘉義醫院載著我阿公的遺體回到永定。我阿公沒看過他末子的長女,出生剛滿兩個月的我也還來不及記憶他的遺容。但是通過我父親的敘述,這一切出生與病亡的記憶成為我每年生日的洗禮。

四姓氏 ◎愛亞

丈夫曾一次又一次地訴說:他六歲喪母,對母親的孺慕甚於他人,母逝後祖母代母職,直到他十二歲祖母又逝,因此祖母之恩也重於山,「還有舅舅」,丈夫說舅舅十分照顧他們兄弟……

我自幼生長於無宗教信仰的家庭,但知中元節是慎終追遠的祭祖日,於是婚後我們決定在中元節祭祖而不是拜好兄弟。

祭祖時我會特別和我的婆婆及婆婆的婆婆說說話,向她們報告家中近況並謝謝她們對吾家的庇護。後來,丈夫也逝去,中元變成既傷且痛又更親和的日子。

發現老友亮軒與陶曉清家祭祖既祭馬家祖也祭陶家祖,這啟發了我,在陰曆年和中元時我祭夫家的周家祖也祭娘家的李家祖,想到我的姥爺(外公)也該祭,於是外公的叢家及婆婆舅舅的葉家一併祭拜,很是熱鬧。

周、李、葉、叢四姓氏之祖,他們或許不熟識,但每年在吾家小聚,也是好事。

婚姻的啟蒙 ◎廖玉蕙

我的婚姻啟蒙來自牛郎織女的鵲橋會故事。

小時候,七夕那日,媽媽總在庭院內撒了香香的花露水,然後叮嚀我拿只乾淨的臉盆,裝上七分滿的清水,放上一張簇新的毛巾。媽媽在盆裡也滴上幾滴香水,還在臉盆旁敬備梳子一把、鏡子一個和面粉一盒,說:「這是給織女星化妝的,和丈夫一年才見一次面,心情極緊張,一定要給伊好好梳妝打扮,要無,查甫郎會不要伊。」

被男人背棄的女人,我們村子裡有好幾個,其中的一個甚至發了瘋,穿著五顏六色的衣服,在馬路上指天畫地來回走著,好不可憐!我深怕織女星重蹈覆轍,把鏡子擦得亮亮的,還偷取了媽媽的口紅放上,希望織女打扮得美美的,千萬別讓丈夫給休掉了。

我對婚姻的認識很悲觀,是從可能被休棄開始;我的婚姻觀很落伍,是從女人盛裝討好男人啟蒙。從小我就納悶,相較於織女星的刻意取悅,同樣是長久不見的夫妻,牛郎何以就不用刮鬍子、撒香水或照鏡子?我問媽媽,媽媽壓根兒不理我。

雙十國慶 ◎林宜澐

以前台灣的社會每年到了十月時喜歡說「光輝的十月」,希望大家都能歡欣鼓舞地迎接這個偉大的月份。我當學生時也的確每年到了十月都很高興,倒不是因為這個月份的偉大而高興,也不是為了可以放假而高興,而純粹是因為秋天到了,天氣轉涼了,所以高興得不得了。我怕熱,一熱起來整個人會變得狼狽不堪,大學時又喜歡看電影,還特別愛挑一些陰陰涼涼的歐洲文藝片看,看多了不曉得從哪一天起,竟然除了我們花蓮海岸路那一段(也就是從花女後門到花中後門)有藍色海洋襯底的陽光之外,其他地方的陽光都會讓我一看到就心情煩躁,能躲就躲。正因如此,所以一旦時序到了陰陰涼涼的雙十國慶日,便會不由自主地全身由內到外愉快了起來,這個習性延續至今一點都沒變,完全不受十月是否還是「光輝的十月」影響。

靜默之日 ◎孫維民

每年,不,每月有一天,在台灣的人們不准開口說話,是為靜默之日。

這一天,上司不准斥責,下屬不准抱怨;父母不准咆哮,孩子不准頂嘴;男人不准誇耀,女人不准造謠;丈夫和妻子躺在床上,不准習慣性地彼此說謊;朋友或敵人相對而坐,不准輪流搭造話語的迷宮。最重要的是,令人敬畏的政客們不准亂呼口號,混淆是非。

也許,幸運地,人們會因為竟日不語,被迫走進自己的內心某處。他們將被那裡的荒涼詭譎所驚嚇,如同經過地獄的但丁。那是好的。他們可能因此擁有救贖的機會。

白雪感恩節 ◎林俊?

我們初識的門諾教徒朋友米勒,開著借來的九人小巴,載著我們走495高速路匯入長假便祕般的車潮。在紐澤西某休息站晚餐,那水泥地與梁柱架構的黯黑荒野有些輕軟飄下,「下雪了!」女生驚叫,那一小陣雪隨即給嚇停。半夜一點,小巴開到了賓州蘭開斯特的一處農家。出了車廂,赫然發覺頭頂上是古希臘人堅信的神性領域的天空,那麼龐大森嚴。

次晨醒來,大太陽下平原綿邈細細密密覆著白雪,天色瓷藍,映照我們的眼睛如同利刃刮淨了眼翳,跳出了好一片光朗朗乾坤;到了戶外,人浸在光波裡,輻射穿過身體。我忽然了解什麼是流著奶與蜜的許諾地,了解大地的秩序,了解如此被供養著的人感恩之必要。

在新大陸那「非我族類」的節日,看著生平第一場沒有過程、遽然現身的雪景,路上車輪輾過的黑痕,伸手摸窗玻璃,冰脆;想著雪與永劫回歸,我確定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感恩節。

曾經ㄉ節日 ◎郭強生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小時候心裡只會記掛著農曆新年,穿新衣新鞋領壓歲錢。二十多歲離家,海外十年徹底洗淨了這個節慶的熱鬧記憶,華人們還是會在日曆上標出這個日子,但最後都學會了壓抑住那樣的思鄉情緒,看著春節來,靜靜等它走。回國之後才發現,春節在台灣都淡薄了,情人節耶誕夜跨年才是鬧熱滾滾的重頭戲。

西洋節日愈來愈鋪張,粽子月餅愈來愈寂寞。

無論如何,清明節卻是不能取代的。

總盡可能空出時間,在這一天總要到供著母親的廟裡上炷香,在牌位前靜坐一會兒,告訴她我都好。

一格格的骨灰塔位,有的已換上了新的緞帶花,表示親人來過;另外同樣的那幾格門上,繫著依然還是那一束早已褪色塵封的別離。

星期日 ◎鴻鴻

對外食者來說,每個星期日都是受難日。這一天我愛吃的餐館通常不開,不然就擠了太多家庭號,就算排到位子也吃得倉皇。發現雅紅的咖哩店週日中午開業,簡直是一大恩典。從此我就像上教堂一樣準時而虔誠地每週報到。我喜歡她菜色的缺乏變化,但永遠好吃。喜歡她笑臉迎人,但永遠真誠。店裡的書都是她的多年珍藏,我不知不覺就會又看完一個契訶夫的短篇,或是一篇社運報導。沒錯,這裡就像個家。我帶著一顆隨時快碎掉的心進來,一頓飯後,無須告解,就重新得到走出去的勇氣。

星期日晚上的餐館更少,不得不冒險嘗新,有時難免被坑。今晚走進一家剛開張的日本料理,兩個中年男人在櫃台後忙乎。鄰座太太說:「這紫蘇梅魚做得真好。」老闆居然答:「是百貨公司做得好,我們只不過買回來放進盤裡。」鄰座愣了半晌,低語:「老闆真不會做生意。」

我吃得更放心了。

中元普渡 ◎柯裕棻

這是眾鬼的節日,與陽世無關。雖見不著往來穿梭的諸鬼,此間仍設酒饌大肆為他們歡慶。

這一天人世的一切異常熱鬧繽紛,同時隱隱地有朦朧的可怖,因為擺在眼前綿延整條街的酒肉果菜儘管看著完整無缺,但是在我們心裡的彼岸,有一場搶奪和饕餮正在香煙繚繞中進行。這一天我們都有雙重視像,事物有雙重生命,我們知道在場的未必還在,而不在場的未必不在。

通常廟口會有一口大豬做主牲,內臟掏空,血肉生生地趴在冰塊上,嘴裡慘笑,啣著一顆蘋果。這頭神豬碩大無比,肥油腥冷,巨大而張揚的死亡使牠猙獰激進彷彿有神性。牠的面前一柱香,不像獻牲,倒像是祭著牠。

這頭豬大大地張開牠的軀體,牠的裡外一覽無遺完全貢獻給我們。牠的雙眼混濁,也從彼岸遠遠地看著我們。

騙生日 ◎吳鈞堯

我第一次好奇命理,撥電話給同事,託她查詢萬年曆,調一筆四十年前的資料。我的生日,因多年前那個意外的下午,終於水落石出。

藝文界不乏能人異士,駱以軍、宇文正、凌明玉都能命理,潘弘輝且認真學起《易經》。一種叫做「生命靈數」的命理學,卻是鍾文音獨步勝出,她質疑,按我提供的生日,不會是這種發展,等看到真正的資料,她才說,對啊,這才合乎你的特質。

他們好奇我的生日,何以曖昧不明?我說窮鄉僻壤,生了孩子不一定能活,等活了,再報戶口,生日就遲了。我沒說出的理由是,母親在生我之前,已懷過兩個哥哥,卻都夭折。

母親讓我做他人的契子、從小穿女孩衣服,還謊報生日,欺瞞那惡意眈眈、意圖侵襲我脆弱生命的惡神。母親瞞得很好,誤我四十年?我說,其實早知道了,但我的生命是這麼「騙」來的,我也騙媽媽,從來不知道這件事。

沒完沒了節 ◎劉梓潔

曾幾何時,多了好多沒有放假,沒有禮金,只有一撮自嗨的人,死拉著一群人,要大家一起說,好嗨喔,的節。

牛肉麵節、啤酒節、搖滾節、購物節、風箏節、陀螺節、簡單生活節。

煙火節、花燈節、旅遊節、曬書節、文學節、音樂節、心靈體驗節。

牛肉麵節,可以比平常多吃幾碗牛肉麵,啤酒節,啤酒三罐79折。這些節,好像意味著可以脫離一下常軌,稍微放縱一下自己。是啊,就從來沒聽過勤奮節、守時節、忠貞節。

聽到節,人人精神抖擻,以節名之,熱熱鬧鬧,風風光光,好像吃得太少,不夠投入,都對不起這個節。只是,曾幾何時,節太多,不是人過節,而是,節,像一列張燈結綵的隊伍,從人身上,一個一個跨過。

對節無感無知,也好。至少,那就不必領受,節慶過後難捱的落寞。

低調的鬼 ◎黃文鉅

年紀愈大愈怕過生日。倒不是怕光陰無情犛過髮際。應該說,是不喜歡。知我者,謂我低調;不知我者,謂我彆扭。我討厭生日甚過情人節。那種刻意營造的熱鬧氣氛(歌聲、香檳、蠟燭、蛋糕),實在令人局促不安。話說回來,我的人緣雖不至於好到人人「得而祝之」的地步,但總有幾個古道熱腸的朋友,深怕這隻鬼重見天日乏人問津,於是鑼鼓喧天慶豐年,喔不,是慶生會。那種欲拒還迎的感受,還真尷尬,尤其我又容易心軟。有時候挺想在生日當天躲到防空洞去關禁閉。

素來與我熟識的人都知道我的怪脾性。我彷彿是一隻低調的鬼,不惜偷天換日,把自己的生日當成鬼節在過:中元普渡家家慶,我卻躲在舞台角落默默啃食元寶蠟燭。夏宇寫過一首詩,描述主體走錯房間,錯過自己的婚禮。老天爺啊,當年乍讀此詩的我,多希望我也能元神出竅,錯過自己的生日。

一不小心錯過了,該有多好。

自由時報-97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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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落葉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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