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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賞析】【轉眼之間】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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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賞析】【轉眼之間】天光 
 
  2009/2/24 | 作者:楊錦郁
 
  上周和同學去了一趟高雄。從住家巷口的捷運站搭車轉往台北高鐵站,兩個多小時後,我已身在高雄巨蛋旁新建的高樓餐廳午膳,一面憑欄遠眺大高雄的市容。

飯畢和同學們驅車前往西子灣,一、兩位識途老馬說,位在西子灣的打狗英國領事館目前是喝下午茶的熱門景點,於是到了西子灣,猶未進入中山大學校園一遊,大家便直接攀上垂陡的鐵製便梯,氣喘的登上位在小丘上的打狗英國領事館;鵠立在領事館周邊的庭院,海天一色,遼闊景致盡收眼底,令人跟著心情開朗起來。

這座磚紅色巴洛克二層樓的建築物正扼高雄港之喉,四周都有庭園,從右邊的可以看到鼓山區和碼頭,左邊可望向外海,南方午後的太陽仍豔,我們坐在榕鬚虯纏的大樹下,一面賞海,一面等待聞名的西子灣日落。

在極其放鬆的心情下,我注意到天光緩緩的減弱,似乎是有一種緊密的節奏,只是這個節奏輕得讓人稍一不留神,就錯失了一大段。我判斷依南方的天候,太陽可能要到七點才會落下,便起身到領事館內參觀,間又在庭園四處遛達,待一回座,發現西落的太陽已貼近海平面,但餘暉猶強,無法逼視,而後陽光漸轉為紅橙,海天一片橙光粼粼,我們猶來不及取出相機,夕陽已沒入地平線,天光轉為灰濛,一下便暗下來了。

對天光記憶較深的有幾個場景,一是位在住家對面的書房,那是一間獨立的空間,因為座落巷口,所以三面都是窗,先前為了準備研究所的入學考試,乃至後來為了書寫報告,不上班的周末,我常在午後便到書房去用功。書桌擺在窗旁,有時為了躲開刺眼的陽光,索性連窗戶都不開,在專注中,時間過得很快,我一方面忙著閱讀資料,間或書寫,一方面注意到桌面上的光線緩緩的退去,節奏雖然很慢,但因為空間裡極其安靜,以致我能夠很明確的捕捉到光影的變化,到了約莫四點多,天光猶在,但已失去亮度,我很自然的便撚起桌燈,到了六點多,除了桌面一方亮光,整間書房完全浸在漆黑當中,於是我便起身打開一盞大燈,然後又坐下來檢視一下進度,因為我知道接下來只剩晚上幾個小時可運用。

還有一個場景是坐在本栖寺前等待朝陽升起,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日出,旭日在秋天的清晨六點多,從本栖湖的湖面跳出來,在霞光鋪天蓋地下,旭日瞬間東昇,天光一下子由霧濛濛的轉為清朗。

人們喜歡看日出,也喜歡欣賞夕陽,日出讓我們充滿希望,日落讓我們對結束發出喟歎,何況二者都在剎那發出極致的光芒,短暫而美麗的事物總是讓人回味;至於鎮日伴著我們忙碌腳步的天光變化,似乎就相對的平淡無奇了。

其實每一天的天光變化就像我們的一輩子,由出生至死亡。大自然的許多現象在在都展現出哲理,這也是自古以來,許多思想家所欲從中探索的,孔夫子的名言「天何言哉,四時行焉」即為一例。

我們起身要離開領事館的庭園咖啡座時,望見矗立在對面山頭上的燈塔已散發出令人思古幽情的昏黃光芒;山腳下碼頭和船隻上的燈火閃爍,遠處有一艘正要入港的大輪船,汽笛聲嗚嗚作響;夜空裡微星點綴。天光雖然完全暗去,但我們仍然捕捉到了好風景。
 
 


來源: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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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落葉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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