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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賞析】「愛」是否能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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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賞析】「愛」是否能聽得見 
 
  2009/3/4 | 作者:若魚
 
  「人生不會重來,所以千萬別做後悔事」生平第一次感到後悔,是在您的告別式上,然而再多內疚與懊悔,卻已於事無補了。

在我十七歲那年,您們終於還是選擇離婚,坦白說,當時的我並沒有特別的難過或感覺,因為我知道這對您們彼此,或許是最好解決之道。您搬去與哥哥同住,而我,當然就跟著媽媽,之後再見面的次數,就變得少之又少了。

直到我二十三歲的某一天,哥哥打電話告訴我,您的身體每況愈下,平日兄嫂要上班,沒有人可以照顧,又因患有老人痴呆症,病情時好時壞,嚴重時還會忘了自己是誰,不得已只好將您安置在安養院裡,由專人照料,有空希望我可以去看看您。當下年輕無知的我,對哥哥的話,我採半信半疑,直覺是他的推拖之詞,不想照顧老人家的一個藉口罷了。

我的工作一直都很忙,好不容易才抽空至安養院探望爸爸,心中有幾分侷促與不安,看見照護人員帶領一個瘦弱的老人,遲緩的向我走來,一時間無法意會,完全無法與我記憶中又壯又高的爸爸聯想在一起。兩人四目相交數秒,彷彿過了一世紀,眼前這老人清楚的喚著我小名,據照護人員說,他常不記得兄嫂,竟記得這許久未見的女兒。言談之間,雖有幾分時空錯亂的言詞,卻又帶著告解般真誠肅穆:「妳媽是好女人,是我辜負她……」不知為什麼,突然讓我感到鼻酸,我卻沒想到,這竟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您……。

數日後,哥哥通知我,您正在加護病房,我以正在開會為由,盤算明早再去看您。凌晨時分,您走了,我趕到時您尚未闔上眼……。

告別式上,我不停在心裡吶喊「對不起……」,有些話一直沒有對您說:「爸爸,您雖然與我沒有血緣關係,但從我孩提以來,您所付出的愛,絕不亞於對親生的兒女,我愛您!卻始終不曾說出口,甚至為了不讓媽媽想起過往傷心,而故意用冰冷堅硬來武裝自己,選擇拒您於千里之外,請您原諒我。其實對我而言,身分證上父親欄裡的名字,一直是我最大的驕傲。」不知在天上的您,是否能聽得見?
 


來源: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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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落葉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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