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南韓打電話給我,這一講就是四個小時。之後,他每天問候,他的親切有禮與熱情,讓我對他的感覺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二○○四年的十月,失業多月的我,憑藉對韓文學習的熱情,成功地應徵上台韓合資的一家小小貿易公司,擔任台韓進出口業務助理一職。
南韓的傳真有錯
我去電聽到天啊
我的韓語雖不甚流利,但工作上英語夾雜韓語,倒也不曾出過什麼差錯,業務順利地進展,我也十分樂於每日的工作。就在十一月的某天下午,我收到一份來自南韓的傳真。我原以為是我們的合作廠商傳來的報價單或出口訊息,但仔細一看,收件人並非我們公司的任何一人,且傳真上有著重要的資料,我想,發件人一定搞錯了,我得告訴他才行。
於是我試圖撥了傳真上所留的手機號碼,不久,電話接通,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年紀與我相仿的男子。我用生硬的韓語告訴他傳真出錯,他聽完後,連聲抱歉加上感謝,讓我感覺他真是有禮且親切。
掛上電話之前,他問我:「您不是韓國人吧?聽您講話的口音……」於是,我們就稍微在電話中聊了一下。
後來我回想剛剛撥通電話時,他的手機鈴聲,正是我最喜歡的韓語歌曲「O MO NA(天啊!)」,於是我寫了一封mail給他,與他分享當下的心情。沒想到,他在五分鐘內,迅速地回了mail給我,在信上也做了一些自我介紹。我除了訝異於彼此共同喜歡這首「O MO NA」之外,也有很奇怪的感覺,想更進一步認識他,於是我們在mail上互留連絡方式。
在外租賃宿舍的我,那天剛吃完晚餐,手機就響起,一看來電顯示,開頭是「82」,我想:「不會吧?會是李先生嗎?」等我一接聽,真可用喜出望外來形容那時的心情。他竟從南韓打電話給我,這一講就是四個小時。
他從此天天來電
趕來台灣吻了我
之後,他每天像吃三餐般的問候我,他的親切有禮與熱情,讓我對他的感覺產生了微妙的變化。我們從此持續著mail及手機的連絡,兩人從完全陌生,到開始逐漸熟悉了起來。
到了十二月初的某一天,他告訴我,他將前往上海參加展覽會,結束上海的業務後,想轉機來台灣看我,希望我不要拒絕他的請求。我爽快地答應了他,並滿心歡喜地期待他的到來。
十二月的天氣,原本就夠冷的,再加上我不適應新竹的強風,在等他出現的時候,已冷到快縮成一團。然而,在見了面的瞬間,他那燦爛的笑容,完全趕走凜冽刺骨的寒風。
我們四目交會的瞬間,愛情的暖流,好像從我們體內運行了一圈似的,兩個人對彼此的感覺,都變得更加確切且真實。用餐時,他很體貼地為我取菜,也適時為我遞上面紙。
看他的一舉一動,再加上他近月來的關心,讓離家工作的我好生感動。
用餐完畢,我們沿著風城的樓層,一層一層往下逛。就在手扶梯快到一樓的時候,他向我提出交往的請求。我抬頭看他,用微笑給了答案。
出了風城後,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他親吻了我的頭髮,與我道晚安,並承諾我,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再來台灣看我。
那年整個十二月,他就來台出差四次,幾乎是一個星期來台灣一次,每次他都會細心地為我準備小禮物,有的時候是從他的家鄉平澤帶來的;有的時候是來不及準備,而在機場免稅商店買的小禮物。他總希望帶給我驚喜與期待,即便我幾次表明無須費心準備禮物,他卻樂此不疲。
雖然他的年紀只長我一歲,但基於南韓的禮儀,我還是尊稱他一聲「OBBA(韓語「哥哥」),看他很滿足的神情,顯然很得意。
我倆感情一路通
奈何他官司上身
交往後,我們雖然無法用韓語盡情地暢談,但感情不受語言阻撓。
不久,我們公司也與他的公司有了業務往來,這使我們每天的通話次數更加頻繁。白天的工作,我會因公事與他聯繫,工作起來因此更特別帶勁;他也因為工作表現優異,升上室長一職。
二○○五年五月,家人來電告訴我,父親診斷出胃癌末期,生命不超過半年。我告訴他這個消息,他也十分關切,立即從南韓空運一箱人參,要給我父親滋養身體,讓我感動莫名。
不久,他告訴我,他有了麻煩。原來,他與公司裡的人員,在南韓忠清南道合開一家工廠,剽竊原公司的技術,現在被告上法院。
六月的某天早上,他打電話給我,告訴我,以後不可能會再與我連絡,他怕我牽涉到麻煩。我不禁哭了:「我們就這樣分手了嗎?」
事隔多年,某次在MSN上,我與我們共同的南韓朋友交談,對方告訴我:「依李先生延世大學畢業的好學歷,加上聰明的頭腦,原本該有不錯的作為,但他野心太大,現在……」我不知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