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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賞析】【南來的風】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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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賞析】【南來的風】初心 
 
  2009/4/8 | 作者:沈靖
 
  我有一位同事,案前的座右銘是「莫忘初心」,是別人提給他的毛筆字。我看了常在想

「什麼是初心?」寫這字的人有什麼樣的意涵在內?

我想,所謂初心,在艱難貧乏時容易保持,而在安逸享樂中最難堅持。不信,如果你人在吉隆坡,大可以做個生活小試驗。

上班日的午餐時間,趁著有限的時間和同事一窩蜂湧到鄰近的小販中心吃飯。踏著一地的油膩坐在前人堆滿碟碗和面紙的桌前,享受著熱哄哄、吵嚷嚷的飲食氛圍。惡聲惡氣的外勞來問你要喝什麼飲料?你還聽不清楚他口中講的是馬來語還是廣東話,他已經吊起一雙白眼斜視你了。

打亂仗似的點了東西回到位子,同事們忙著比較食物、比較價錢。華人金毛小子來問你要不要盜版光碟;馬來盲眼公公由子女攙扶著問你要不要面紙;印度阿伯伸手到你面前問你要不要獎券……你艱辛地把食物往嘴裡送,一邊搖手說:不要,不要,不要。三大種族推銷員光榮退席,你還要應付賣炒粿條的大嬸用筷子敲您的背:靚仔!你有沒有叫炒粿條

在這麼熱鬧、融洽的環境,偶爾還可以為人情冷暖做見證,聽小販和小販吵,聽小販和顧客吵,聽顧客和顧客吵。在那難熬的卅分鐘,落荒而逃之前,你將所有的感官阻塞:不要聽、不要看、不要說、不要想,告訴自己只是來這裡讓胃裝一點東西││而你最初的目的也正是如此,飯前飯後你的初心不變。

反之,如果是周末閒時,你原本只是想買一包洗衣粉,卻不小心逛去高檔的百貨商場,享受優雅的冷氣環境,在買洗衣粉之前,先用個餐、買本雜誌、買件衣服、看場電影、打一局保齡球……也許搞到最後洗衣粉竟忘了買,這初心就沒有了。

從小到大,我們有過多少初心,又失落了多少初心?那天回家,看到小時候父親為我做的木靶,專讓我投圈圈玩的,還好好地收在倉庫裡。曾經,它是我最愛的玩具,可雜貨店老闆的么子,該有過多少最心愛的玩具?哪一個最愛是我的初心呢?全都遺落在時間的隙縫裡了。所以當你有很多選擇時,初心就像炎日下易化的冰淇淋。

反之,少年時叛逆學中文、好文學,家人反對,同學嘲笑,學校冷以待之。有多少次,母親把我的藏書堆在院子裡,揚言要一把火燒了。大家笑說我一無是處,就只是個書蟲。我既沒其他長處,就只是書蟲個性比別人強,初心就這樣堅持下來了。

也許初心,含意要更深遠,譬如說人生的志向、宗教的信仰、感情的承諾等等,不是午餐、玩具等生活細節可以比擬的。那麼,親愛的朋友,告訴我,什麼是您永不變初衷的初心呢?也許應該先掂掂自己的初心有什麼份量、有什麼價值,再去追溯已經遺失的初心吧。
 
 

 

來源: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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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落葉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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