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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4-10 19:53:21 | 人氣9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藝文賞析】七米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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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米街
就像瞭解我心意似的,她對我微笑。沒關係,她說。
【文/小恩】

脫下了軍服,我走進七米街。

那是間溫馨的餐廳,是我在台東的另一個家。每月一次,我搭著長長的火車,穿過了花東縱谷回到台北。假期結束前,總鬱悶地看著車窗外漸暗的天色,憂慮那正等待我的千頭萬緒。

我在軍營二樓的辦公室裡,加班直到深夜。凌晨兩點,戴上鋼盔與全副武裝,接續上位弟兄夜辦裡的崗哨。我在想誰那間還亮著?他說。我苦笑,接過步槍及防彈背心。衛哨交接。

這裡的星星多美麗,在台北沒看過,滿天繁星。每天至少喝兩杯咖啡,嘴裡,甚至血液裡都是伯朗南山或偉恩的黏稠意味。即便如此,下了哨陷入深深睡眠的我,依舊昏沈直到天明。

******

在街上。和郵局櫃臺小姐忍不住多聊幾句,妳要調職了!小聲點。這麼快!還不確定。常常寄送公文,每次對話不超過三句,但我覺得她的服務態度真好。辦公繞了市區一圈,買了焦糖奶茶塞進那窄小的窗口裡。旁邊那位小姐偷笑了。

中午將近,我走進七米街。老闆娘依舊勤勞地跑上跑下,看見我她熱情地說好久不見!最近好嗎?要用餐嗎?

我坐下,點了菜單裡的新面孔。她和店員們忙進忙出,老闆正盯著電腦思索著他腦海中的建築設計。這間店是他們倆一手打造的。老闆娘送上金門炒泡麵,還有冰涼的雙層豆漿奶茶,還有水果,還有小菜,還有她的微笑。他們倆好瘦,白白淨淨的,有次我和老闆娘說聲辛苦了,為了討她歡心,她卻回答我:能做就是福。

好豐富,金門炒泡麵。有蘿蔔有肉絲有白菜有我說不出的種種思緒。咬一口,好濃郁的味道。為了表示感謝,我吃得一丁也不剩,是我第一次全然心甘情願歡心這麼做。老闆娘又送上臭豆腐,豆花,甚至一大袋梨子!

恰巧多的,家裡種的,她說。她說過有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弟弟。

看著她,我的感情像金門炒泡麵,濃郁的,豐富的。

******

曾在台東短暫休假一天半,連長看我行屍走肉,開玩笑說要回來啊。我泡在網咖裡,虛擬的殺戮無法消滅內心中一切憂慮。夜晚時分,走進七米街,我回來了。

我坐在二樓的最角落,寫信給我親愛的。老闆在一旁專注工作著。寫著寫著我淚流滿面,別哭,男孩,別哭啊。擦乾眼淚後,我把她寄給我的研磨咖啡拿出來,她說要為我打氣,我開心的,但在營上連這麼樣一點像樣的咖啡時光都沒有。只有劣質的罐裝提神,喀拉一聲,特價15。

「能幫我這個忙嗎?」我問老闆。

他答應了,在晚餐時間他們夫妻兩忙進忙出,拿出宛如科學研究器材的「賽翁」還有各式裝備,把她的愛變成一杯美味的熱咖啡。不只如此,他們還做了咖啡冰沙……

我笑了,好開心。

******

離開前,我帶著全營所有和我一樣工作的弟兄們,來七米街。一開始是一禮拜兩次,漸漸的一個月一次,隨著適應與時光的流逝,我已經多久沒有來了呢?

我們歡喜吃飯,大家吃得開心。很豐富吧!我說。大家聊得開心。就像在台北,就像某次大學同學的聚餐,就像師大附近的某間簡餐名店。老闆娘和老闆依舊忙進忙出,一道道為我們送上餐點。

離開時,大家在店門口談論下午要繼續忙什麼。辦餉初審還沒過,連長要買紗網,還要領錢……我們日常的工作對話。我站在老闆娘面前,結帳。看著她,那一刻我說不出話來。

就像瞭解我心意似的,她對我微笑。

沒關係,她說。

◎小恩部落格:http://www.wretch.cc/blog/fancybox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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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落葉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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