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我擔任級任老師,班上有一位小朋友,突然一雙眼皮眨呀眨的,像一開一闔的金魚嘴巴。尤其當他回答不出問題時,眨眼皮的情形特別嚴重,我越制止他,他反而眨得越厲害。
這樣的毛病維持了半年之久,居然像傳染病一樣,傳染給班上其他小朋友,有的輕微,有的嚴重,我以為這是一種習慣問題,只要改掉這種壞習慣就可以恢復正常,並不以為意。
直到那一天,偶然在媒體健康版看到一篇醫學報導,內容述及眨眼皮是一種病態,必須找醫生診斷,不可輕忽。次日,我立即請這位「始作俑者」的媽媽來,把剪報拿給她看,同時囑咐她務必帶孩子去就診。我們兩人對談了片刻,她宛如發現新大陸似的,尖叫著說:「陳老師,你的眼皮也一直眨個不停呀!」這一提醒,我也大驚失色,莫非我也被傳染了。
師生共聚一堂,朝夕相處,彼此的行為和動作會互相模仿與學習,像眨眼皮,應該是受到學生的影響,他眨,我也跟著眨,尤其壓力大時,眨得特別用力,再複製到每個孩子身上,難怪全班都跟著我眨眼皮。原來「始作俑者」就是整天盯著學生專注的我呢!
所幸沒過多久,驪歌揚起,大家各奔前程,沒有讓病情繼續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