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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賞析】【不忘初相見】麥田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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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賞析】【不忘初相見】麥田守望者 
 
  2009/8/5 | 作者:寇俊傑
 
  看到鄰居從車上下來,問他去哪兒了?他說去郊區看麥子。

看麥子?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都市,「麥子」這個詞早已被人們遺忘。鄰居說這幾天正是麥子收割的時候,車子跑了一個多小時才終於看到麥田……恐怕明年還要跑得更遠!他的話讓我想到了記憶裡無邊的金黃色麥浪,沖開了心裡頭被都市的喧囂塵封多年的門。

小時候,我家緊臨著一大片麥田,門一推,就看得到滿眼的莊稼。每年六月初,是父親最忙碌的時候,連他鍾愛的花草也顧不得了,每天都要去巡視。我和他去過兩次,看他俯下身子,臉幾乎要碰到麥芒了,輕輕地用手撫一下麥穗,麥穗晃動著,發出沙沙地響聲,像和父親在小聲說著什麼。父親笑了一下,用拇指和食指捏捏麥穗,感受著麥子的堅硬,有時再小心翼翼地摘下一粒麥子,剝去外殼,看麥子圓鼓鼓地躺在掌心,就像是捧著一個胖娃娃。看著看著,父親又無聲地笑了。雖然他笑時,臉上的皺紋顯得更多更密,但這樣的笑即使他後來有了孫子,也沒再見他這樣的笑過!

那一段時間,有時該吃午飯了還不見父親回來,母親就讓我去叫他。我見他就說:「你怎麼天天去看麥子,有什麼好看的?」父親就像撫摸麥子一樣摸著我的頭說:「它們一天一個樣,看多少遍我也看不煩啊!」吃過飯,父親就又準備去麥田,母親就笑說他性子急。

一年年過去,父親守望著他的麥田,養大了他的六個兒女。

父親離開我們已十五年了,如今,家鄉的麥子依舊年年黃。令人欣慰的是,父親最終的歸宿就在他那一片莊稼地裡,他可以日夜守望他的麥田。

鄰居說,家裡早已不種地了,可我還是想看看麥子。每年這個時候,我作夢都是麥子的樣子,不看看,總覺得少了什麼似的。只可惜,城市擴建,我們離麥田越來越遠了。

我說,雖然空間上我們漸漸遠離了麥田,但心靈上,我們永遠也不能忘記把我們養大的麥子。明天,再一塊兒看麥子去?
 

 

來源: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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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落葉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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