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父親節送一個巨大的蛋糕給他滑雪。不單是因為他沒吃過蛋糕,也沒見過雪,更因為朋友的感應,以及我的相信。
前幾天,我與幾位寫作的朋友小聚,我請能通靈的可慧幫我感應父親的近況,可慧說父親名列將班,目前正快樂的仙遊。
而且我也相信樂善好施的父親,此刻是如此快樂的,所以要「送」這個大蛋糕,只需觀想,極力去想他的美好。
其實父親已辭世二年。想起他的時候,就像一部電影到了片尾,而我仍留在座位。雖然散場的人群穿梭其間,我仍盯著字幕出現的名姓,除了誰飾演了誰,還有被片尾音樂一一帶離的場記、美術指導、燈光師、化妝師、服裝、收音……
這些幕後工作人員,就像是追憶中的種種。相對於劇情主線所衍生的父子情節,他們原本可能是被忽略的一個剪接或一個道具,但父親不在之後,我想到的都是這些細節。他們的出現,或說這些記憶的出現,在現實中總是一種END的姿態,一種走到最後的姿態,既悲涼又瑣碎。但如果不是有這些瑣碎,記憶本身就無法搭建出一個這麼龐大的場景。
譬如,我今天想到「道具」之一的蛋糕。我確定,我小時候沒吃過生日蛋糕,而這更顯得父親的偉大,因為這表示我的家境並不寬裕,父親要養兒育女是多麼不易,何來蛋糕?所以我們家並沒有在特定日子吃蛋糕的習慣,即使是後來的父親節也是。
現在我還想到另一個禮物,他是父親的遺傳,基因工程中最好的部分都在他的身上──他是我的小孩。未來我應該將父親給我的「禮物」也變大,當成是父親節最好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