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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賞析】【無聲悲鳴】穗花棋盤腳 
 
  2009/8/26 | 作者：陳振源
 
  又到了欣賞穗花棋盤腳美麗花影的季節，校園圖書館後方，十來株穗花棋盤腳一字排開，在微風輕拂、朝陽初露的清晨，一朵接著一朵，馳騁青春，停不住腳步。

拍照時，心驚膽跳，因為穗花棋盤腳的花朵一股腦兒的往下墜落。佇立良久，不知如何按下快門。

一對老夫妻緩緩地走了過來，徘徊樹旁。老婦說，花好美，明天記得要帶相機。老翁說，他認得這樹，形狀不特殊，花朵卻特別，生在水邊，果實底部像棋盤的腳。他指著樹枝，比手畫腳，繪聲繪影，似為老伴解說一段鮮為人知的傳奇故事。

穗花棋盤腳是河口水生植物，擁有擅長漂流的果實，以及在夜間開放清晨掉落的花朵。受到「寂靜煙火」的盛名拖累，遂成為庭園造景的座上賓。

在樹旁來回走了幾圈，又前後繞了幾回，穗花如斑白鬢絲，晨曦如悠閒旅人。突然，聞到一股濃郁的香氣，幾隻蜜蜂在花朵間穿梭，再看著又黃又紅的鮮艷花絲，還有幾個橢圓形的果實垂掛在枝頭……似乎明白彷彿與世無爭的匆匆而落，其實也是天地在握的匆匆而落，無須留戀什麼，也無須帶走什麼，就這麼自然走過。

然而，繁華落盡，卻不是生機顯露。被強迫離開河口的穗花棋盤腳不再自由漫舞，即便一樣盛開、飄落、結果，畢竟果實再也無法漂流蔓延，更受到這種空間的禁錮……只能悲鳴在草叢裡、泥地上或者空中，再多的落花，都是冷清，都是空蕩，但穗花棋盤腳也只有隱忍。

美麗，似乎常與短暫畫上等號。有結果，落花顯得淒美，有離別，相聚更覺艷麗。萬事萬物要真不老去，人們要真常相聚，恐怕窮其一生都難體會當下的奧秘，更別說好好「憐惜眼前人」了。所以，相處久了，分別的日子近了，雖然有種「但是又何奈」的無助，尤其那種不捨與空虛，正像「多情自古傷離別，更哪堪，冷落清秋節」般難受，但只要不把焦點停在過去，不對眼前視而不見，就不會擾亂情緒。所以當我們遇上遷徙、離別，不妨思索心裡除了傷感之外，是否還帶著對未來的美麗夢想？

每一次掉落，都是一種離別，也都該是一種希望，因為穗花棋盤腳在試圖延續生命。我願意奔波到河口看穗花棋盤腳掉落，而不是在校園，那種離別，才真灑脫。
 
 

 

來源：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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