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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賞析】【非如此不可】鉛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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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賞析】【非如此不可】鉛筆 
 
  2009/9/2 | 作者:宇文正
 
  Joe Fox對Kathleen說,秋天,想要送給妳一把削好的鉛筆……

以上是《電子情書》裡男主角寫給女主角的email。湯姆漢克與梅格萊恩這對銀幕情侶第三次攜手演出。我記得等待那部電影上映,大概是那一年裡(恰好是二○○○年),現在能夠想起的最浪漫的一件事。而「一把削好的鉛筆」,老天,大概也是我聽過最浪漫的禮物了,雖然是透過「email」告訴對方的!

我喜歡鉛筆倒不是因為什麼浪漫的理由,也沒有蒐集各式鉛筆的癖好,純粹是因為它寫起來字特別漂亮,原子筆、簽字筆都不會有這種效果;好的鋼筆勉強可以比擬,但在今日來說又顯得麻煩或者過於慎重其事。若比喻成女孩子,鉛筆絕不是特別豔麗、嬌媚或大家閨秀的,是像戴望舒筆下的〈雨巷〉裡那種「丁香一樣的芬芳」。

使用鉛筆又具有一種悠閒的態度,因為它需要「削」,自動鉛筆當然不算。能用刀片削是最好的,就像吃蘋果要削皮一樣,蘋果慢慢轉動,削出一圈圈紅豔豔的迴文;鉛筆須一刀一刀直著削,削下一瓣瓣彩色微捲的小木片。小時候,爸爸每晚幫我削鉛筆的記憶,就是那一瓣瓣輕盈的翅膀。

我自己,倒都是用削鉛筆機,又別有滋味。把一枝鉛筆放進洞裡,轉著把手,轉呀轉地,好像悠悠轉過流年。使用削鉛筆機還給人一種儀式感,像早年電影放映師的那種姿態。我在辦公桌上也放著一筆筒鉛筆,總是一次削一大把,全用鈍了再一起削。有一上午,工作區裡僅我一人,同事們都下午才進辦公室,我靜靜削著鉛筆,一位美編送版過來,驚訝地望著我手中的削鉛筆機說:「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這種東西了!」咦?沒有小孩嗎?還是孩子已經長大了?我繼續搖著手把,想到孩子今年就上國中,會開始用原子筆了,真的是悠悠轉過流年啊!

喜歡鉛筆,彷彿意味著懷舊,因為跟鉛筆相關的聯想,總離不開童年。離不開玉兔、雄獅(做鉛筆的都喜歡取個動物名字,大概也是希望給小孩子親切感吧?),離不開作業、考試。又因為鉛筆廉價,多少給人簡樸、回歸自然的印象;有趣的是,當男生說「想要送給妳一把削好的鉛筆」,卻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小資情調,鉛筆,真是令人迷惑的東西呀!

 
 

 


來源: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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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落葉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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