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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文化】縱橫古今【雙溪學衡】鬼話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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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文化】縱橫古今【雙溪學衡】鬼話無頭 
 
  2009/9/3 | 作者:林伯謙
 
  《封神演義》第三十七回,姜子牙奉師父元始天尊之命,手捧封神榜下崑崙山,從後追來的師弟申公豹助紂為虐,勸他燒了封神榜,一起前往朝歌。子牙不依,申公豹笑他道行太淺,如何興周滅紂?還炫耀自己法術高超,「將首級取將下來,往空中一擲,遍遊千萬里,紅雲托接,復入頸項上,依舊還元返本。」

子牙哪裡肯信,於是兩人賭誓,「申公豹去了頭巾,執劍在手,左手提住青絲,右手將劍一刎,把頭割將下來,其身不倒。復將頭望空中一擲,那頭盤盤旋旋,只管上去了。」

幸虧南極仙翁化解這場賭局,他命白鶴童子將頭啣著,直往南海;頭一時三刻歸不了位,申公豹差點一命嗚呼。

頭顱是六陽經脈的總匯,號稱「六陽魁首」,無頭則諸根毀敗,但《山海經‧海外西經》卻有斷頭還能舞盾弄斧的神話,那是刑天與天帝爭神,帝斷其頭,刑天「乃以乳為目,以臍為口,操干戚以舞。」

刑天畢竟是非自願的無頭;假使頭能自在離軀遨遊,豈非更能滿足人們想要遁地飛天的渴望?因此在東晉干寶《搜神記》卷十二,這位「鬼之董狐」說了一則鬼話:

三國吳將朱桓得一婢,晚上入睡,頭便離身飛去。以耳朵為翅膀,從狗洞或天窗進出,天快亮才返回。有人將她的軀體蒙上被子,頭接不上身,身體便呼氣急促,像快死去一般。

干寶說這是南方「落頭民」的天性,曾經有人用銅盤擋住脖子,頭進不去,果然就死了。所以申公豹和「落頭民」看來可以接上一些淵源了。

有淵源的「無頭」公案,在慧皎《高僧傳》另有一樁。話說還未與法顯同赴西域取經的慧嵬,戒行澄潔,多棲處山谷禪修,不料無頭鬼來侵擾他,他便跟鬼說:「無頭就不再頭痛,多快活啊!」鬼便化成無腹者,他又說:「無腹便無五臟之憂,多快樂啊!」

慧嵬雖有其人,但故事內容其實源自三國康僧會譯《舊雜譬喻經》卷下:「有鬼變化作無頭人,來到沙門前……」慧皎可能接錯「頭」了。

凡擁有即是一種負擔,《老子》故云:「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只是無頭便有快樂,恐怕又是鬼話中的鬼話了。
 

 


來源: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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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落葉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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