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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2-16 17:35:00 | 人氣1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藝文賞析】黃燈籠與紅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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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燈籠與紅燈籠

才剛剛進入四月,在杭州陽光的加持下,那株野生枇杷樹似乎越受到眾人的恩寵,和注目。

當然,還包括附近的野鳥。我們都一樣,上下班時都會注意著它。結實纍纍的小綠色果實僅有小拇指大,但是對有豐富經驗的野鳥與擁有枇杷樹主權的農舍主人來說,他們任何一方肯定都不會讓我輕易得逞,所以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快速變黃、成熟。

其實,我一開始並不知道它的名字。總想找個人問,卻不知該問誰,我會被懷疑另有所圖嗎?但當五月夏日降臨,果實越結越低頭,多數果子一轉眼呈現黃澄澄如閃亮小小燈籠掛在低垂茂密枝葉間時,我知道,我絕對和所有的野鳥與農舍主人一樣,已經付出好幾天的注目禮了。直到有天我剛停車,就見到辦公室的幾個女孩高舉搖晃手中的摺扇,聚在樹下望著眾多枇杷黃燈籠嬉鬧,像垂涎已久的野鳥。我只要站在辦公室二樓的露天陽台,就能稍稍以俯瞰的角度,見識到一株野生枇杷是多麼會善加運用那麼多高高掛起的發亮黃色小燈籠來吸引眾人目光。黃色小燈籠的魅力,至少也讓附近的野鳥嘖嘖稱奇吧。

就那一天,辦公室的煮飯阿姨一聽我刻意的疑問,立刻毫不思索地回答,那株就是野生枇杷,昨天公司的人去扒了一些,你沒吃到嗎?雖然小,但很甜的……這種野生枇杷我們老家很多……

這是我初次認識它。不過我苦笑了笑,難怪在一夜之間,滿樹的小小黃燈籠似乎都不見了。我並不在乎滋味如何,但那些小小黃燈籠那麼快消失卻讓我有些失望。否則我可以在上班的路邊開心多看它們幾天。

我不知道附近的饞嘴野鳥是否有同樣的口福,但聯想起北京冬季那更大的燈籠。在北京官園橋附近有一交通大隊的大樓,大樓外廣場的圍牆內就有一株高大的柿子樹,每近冬季,拳頭大的紅柿子便高過那警衛森嚴的高高圍牆,如同要爭取更多陽光與眼光一般掛滿樹頭,宛如大大的小燈籠閃著紅色燈光,襯托出一種熱鬧非凡的景象,讓我每次搭公共汽車一轉過彎時,總會莫名地興奮。那是冬天時全北京城裡最浪漫最熱鬧的紅燈籠了。我猜想,那大概是北京城裡最大最紅的一株紅燈籠柿子樹了。

那種北方特有的大紅柿子在北京一些平常人家或更北的貧困農村人家,取下後通常被擱在天寒地凍的窗台外,在自然超大冰箱裡一凍就是好幾天,上面沾滿白色的霜,等想吃時再拿入屋內泡上水稍稍解凍。那種冰涼的甜滋味簡直是天上人間。為何他們特愛在冰凍的北方冬天,還喜愛享受這種冰凍的火紅大柿子?根據北方人的說法,凍寒的冬季北方農村家家都有火炕,就算北京的人家也有暖呼呼的空調,太熱啦,因此包括冰棒之類,冰凍如石頭的僵硬紅通通柿子當然是他們的冬季最愛了。解凍後的大燈籠,用一根吸管插入,絕對能消火氣;再饞嘴,就吸乾淨了再扒開來,可以狠狠地又享受到冰冰涼涼滿嘴滿手都是紅紅蜜汁,在火炕的熱氣對比下,絕對幸福滿足!沉甸甸紅如火的柿子燈籠,更是我住在北京時最鍾愛的。

即便是在其他季節,我一旦搭乘高高的公共汽車路過官園橋,還是渴望地將目光移到那高高的圍牆上,尋找那襯著藍天,在冰凍冬日中充滿甜蜜、飽滿、

閃耀的紅燈

籠影子。

【2010/02/16 聯合報】@ http://udn.com/

台長: 落葉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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