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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賞析】【不偏不倚】逡巡在地獄門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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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賞析】【不偏不倚】逡巡在地獄門之外 
 
  2010/4/12 | 作者:須文蔚 文‧圖
 
 
在尼加拉瓜首都馬拉瓜市往南走,右手邊會出現幾座錐形高山,在晴空萬里的旱季,其中一個山頭卻雲霧繚繞,定睛一看,是不安分的馬薩亞火山不停噴發煙塵。蘇寬仁祕書邊開車邊說:「前幾天,從馬拉瓜市可以看見馬薩亞火山有熾熱的火焰噴出,在夜裡相當醒目。」

心裡發毛,誰會料到,行程居然要攀上活火山?

車行馬薩亞火山國家公園門口,工作人員發給每個遊客一張地圖,並提醒先到遊客中心參觀,然後再到聖地牙哥火山口,如果煙大,務必戴上防毒面具,因為二氧化硫會造成呼吸困難,甚至生命危險。

才剛走進公園中,蘇祕書就驚呼:「綠眉翠鴗!」

一隻綠眉翠鴗優雅地擺動著長長球拍狀的翠綠色尾羽,如鐘擺般搖動,像魔法師一樣把時間凍結,大夥安靜地看牠表演,直到那炫耀的飛行身影消失在乾枯的樹叢裡。

車行到了宛如小型火山博物館的遊客中心。馬薩亞火山公園境內有兩座火山,共計五個火山口,始終活躍,西班牙殖民者畏懼之情充分顯現在這座火山的暱稱「通往地獄的入口」上。遊客中心有相當豐富的地質、生態與人文介紹,大廳中巨幅的壁畫,描述火山爆發時熔岩如瀑布飛洩而下,驚惶的原住民為了止息山神的憤怒,於是將活人綑綁在十字架上獻祭。壁畫下則展示著火山寸草不生的黝黑上,彷彿凝固了人們的哭泣與嘶吼。

事實上,在過往的一千年中,馬薩亞火山系有紀錄的爆發只有兩次,第一次在一六七○年,形成了熔岩湖。其次,在一七七二年噴發大量的熔岩毀滅了附近的村莊。近年來,火山噴發的紀錄不斷,雖說規模不大,但威力驚人,二○○一年火山噴射出直徑六十厘米的岩石,擊中車輛,造成一人受傷。難怪當我們車行到火山口的停車場時,停車格特別標示著「車頭朝外」,絕對是好意提醒參訪者,只要苗頭不對,立刻開車逃命!

親臨火山口,感受來自地心騷動的力量,大地打一個嗝,吐出濃烈的硫磺氣,真教人屏息,加上火山口深不可測,周邊碎石嶙峋,很難想像小說《地心歷險記》中的主角,從這樣炙熱與充滿毒氣的洞口逃出。

制高點的觀景台設置了巨大的十字架,一說是追懷將少女作為犧牲的陋習,在西班牙神父包博迪拉豎立十字架後破除。另一說則是數十年前,尼國內戰期間,蘇慕薩政權與桑定游擊隊作戰,將俘虜到的游擊隊員推落火山口,後人不忍,於是豎立十字架以紀念亡靈。

離開火山口,走在草木枯黃,散落著火山融岩的山坡,大地一片死寂。在地獄之門外逡巡,我想起顧城的詩句:「美和生命耟並不意味著永恒耟也許有這樣一種植物耟習慣了火山的呼吸耟習慣了在絕望中生長。」在火山與戰火之間輾轉的國度,人們確實要習慣絕望,要能以詩與美來拯救枯竭的靈魂?
 
 

 


來源: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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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落葉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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