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特定的日子
我會回來
因為你們
因為傳統
因為習慣
也因為
想念
所以我回到這個契紙上登記我名字的地方
它存在了十四個年頭
陪伴我渡過許多痛厄困頓
我人生的十分之一在它的羽翼下渡過
曾經我也當它是絕佳的防空洞
但歷經了太多太多
複雜的情境
我無法對它下定義
加上前年那場小火
燒光了我全部文字記憶
加熱了我的不安感
十四年的歲月
二十坪的空間
壓縮後又迅速爆出
灑蓋我全身的記憶
猶如恣肆雜草
紛紛亂亂竄生
在你尚未完成前
我們期待、歡喜、幻想
總是有無數的快樂
我們以為我們的未來
會像你的藍圖般
簡單而又可緊握於雙手
而後你一點一滴地堆積
但她卻一天一天地消耗
在你尚未完成而填滿混凝土的骨架中
我哭過一次又一次
涔涔眼淚滴在該是屬於我們一起分享的小天堂
九歲的我
不懂死亡、不知別離
卻預感我的失去及剝奪
而當時的我們
不敢有壞的念頭
只是一昧地遮掩、轉移
把自已丟在事實的境外
拒絕觸碰……
在一片哀戚聲中
你被完成了
我該高興從小的希盼實現??
還該痛恨命運所給的殘酷祝福??
迎接你誕生的
是她的喪禮
該哭或笑???
極端的情緒
發生在同一個時空
自此以後
我困惑且不解
難以衡量所謂的擁有及得失
我渾渾噩噩地看著時間流著
想不通的問題太多
太多的懼怕
懼怕的是得到
卻又得失去
而如果
這是註定的生命輪迴
那我們到底擁有什麼??
而我們為何又要擁有??
未來，座落在一個我永遠無法觸摸的經緯交叉點上
我不僅無法掌握
甚至連看都看不清楚
因為該給我們未來的那個他
難以接受而選擇逃離
逃離這死城、逃離我們
酒精及牌讓他得以有不回家的藉口
我們死守在這
演一齣戲
黑色的劇本億萬個鉛字
我得用我的生命去詮釋
冷血的幽默不斷上演
我好累
累到幾乎忘了什麼是活著
什麼是生命
但我們卻無法抽離
只盼顧上帝能給予一點善意
但在一千五百個日子後
劇情有更殘忍的段落
他承受不住酒精的削磨
躺在這個該是天堂的地方
不久後
他自私失責地飛往遠遠地一方
氣息尚在時
他丟給我四個字
"好好過活"
我歧視上帝給我的這個天堂
是天堂嗎??
在這，萬物皆空
天使被自已的箭射穿了
血流過每一寸土
沾濕了我雙腳
我卻還得逼自已承認這是個天堂
其實是一片荒蕪
我對自已回答
而此時
我尚無耕耘能力
卻必須接手這片龜裂燥土……
多少時間更迭
多少寒暑流逝
存在的問題並無解答
解答是遺忘
遺忘是個漫漫的過程
今天的我
還是不明白他的逃離
於是我曾經深深恨他
回憶中帶著恨
是最可悲的安排
而得失之間
我仍然是迷亂且疑惑
每次回來
總是紛紛情緒
記憶佈滿這該是小小的空間
雖難受且略微激動
但每年的這時候
我會回來
因為你們
因為傳統
因為習慣
也因為
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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