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雲的身影完全蓋住她的身影,他很有興味地望著這個瘦瘦小小的女人的背影,頗有他前妻的幾分潑辣,但沒有他前妻的手段。這一個戲碼是沒有立場的吵鬧,就算是有過婚姻,也不名不正言不順。多吵幾次也會讓人看盡笑話。
他再喝下一杯威士忌,脫下外套,轉身蓋向她。
『幹嘛?』她想推掉外套。
『妳不是冷?』
『我有披肩。』
『看來妳是在等她的。』
何槐玲沒出聲,她要了杯熱開水,『她是我丈夫的前妻,這一陣子一直鬧著,說我是她的小三。本來今天是想談談,但看來今天還是不適合。』她按壓著額頭,『這段往事很長,但我不想再說第二次。』
韓雲笑笑,『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你連他也調查?』
『妳說小貓還是大福?』他笑笑,『只要多來幾次,大概就知道了。』
小貓突然轉身,看到躲在吧台邊的何槐玲。『啊哈!是誰來了?』
剛來的那一桌小伙子全站起身,他們亮出了拳頭。
大福不慍不火地突然出聲,『要鬧就來外面鬧!』他走開店門口打開大門,『外面談。我陪你們。』
何槐玲站起身,把披肩放在吧台上,『小貓,這件事大家好好說,妳誤會我了。』
小貓走向她,摔了她一個巴掌,『我是誤會妳了啊!還以為妳是我的好朋友啊!沒想到我都還沒離婚,妳就跟他上了床!』
火火辣辣的巴掌。她撫著自己的臉,『隨便妳怎麼說!打了,滿意了吧?妳可以走了吧?』
韓雲也站了起來,足足高過她二個頭,『小姐妳好自為之!』
她瞪著韓雲,『這是妳老相好?還是舊情難忘?還可以借妳外套?不好意思,我早就看到妳了。』
大福把何槐玲拉來他背後,『小貓,太過份了妳!』
『我太過份?我只是剛好而已啊!』
小貓撩開自己的額頭,『看到沒有啊?這是我愛的印記!昨天大福太激烈了,我被他弄傷了呢?』她伸出手想拉住何槐玲的手臂,『我看看妳有沒有被他弄傷啊哈哈哈。』
『瘋了妳!』大福,『妳出去!出去外面說!』
小伙子全站在店門口,準備好一副要幹架的姿勢。
沒半小時,警察進來了。
小伙子全被抓回警察局。小貓也被請上了警車。
大福臉上掛了彩,何槐玲只得開車送他回家。
大福臉上腫了一包,還有身上一些零亂的烏青和受傷。沒幾分鐘的打鬥,他輸得好慘。
她幫他拿來了冰塊,包著毛巾讓他自己壓著臉。
大福握著她的手,『對不起。』
『我沒有怎麼樣。』她擔心地跑來跑去,拿了藥膏,又拿來萬金油,又拿來肌樂。『你要用哪一種?』
『都不用。』他拉住她的手,『那是妳以前的學長?還好有他,我真的保護不了妳。』
他突然想起什麼,『妳想起以前往事了?』
『想起來了。不過,都很簡單的回憶,沒什麼了。』她笑笑,又瞪著他,『你如果是跟那些人同年紀,你更保護不了我,』她親了親他的脣邊,『今天這件事還沒結束了呢!我在想小貓沒有得到答案是不會干休的。我也不適合再去店裡了。』她幫他把外套脫掉,他一邊呻吟一邊緩慢地移動,『慢點,慢點。』
『哪裡還痛?』她幫她脫去上衣,他按壓著腰和肩,『這裡痛。』
她幫他抹上萬金油,再使勁推著,弄得他哀哀叫。『小力點小力點。』
『下次不要再打架了。』
『是沒有幫手,不然我不會這麼慘。』大福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舒服地享受老婆的手在自己身上按摩,『好舒服。』
『你明天起床就很痛了。』
『老婆,謝謝。』
『你也知道該謝謝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讓她伏在自己胸前,『我會把這件事好好處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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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個月,大福把行李全上了車,何槐玲穿著簡單的牛仔褲,球鞋,先把女兒抱上了車,自己再繫上了安全帶。悠映好生地坐在後面的安全座椅上,她睜大了眼,任著父母往東邊走去。
在台中另一角的小貓,哭得傷心斷腸。
一具小小的人體,被蓋上了白布。她的手被銙上了手銙,一邊的女警催促她上警備車。
女兒死了。幾欲自殺的小貓,被女警給用手銙,戴上了安全帽以防她再度輕生。一個不注意,女兒從幼稚園衝出來,被車子幾乎輾過,嚴重內出血後,搶求三小時後不治。
不到六年的生命,小貓哭了又暈,醒來又哭。
多麼諷刺的人生。
韓雲在網路讀到了這一則新聞。
他嘆了口氣,默默地說著幾句話後,坐在沙發椅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起身點了根煙,然後他撥了通電話。
這是他能做的事,補償一點什麼。
也許,只能麼多。
他想起多年不曾回去的家。那個曾經養育他的家。
十年了,他的流浪也該結束了。
他成就了另一個企業王國,找到了十年前的何槐玲。
他總算做了點什麼。
嘴角揚起一絲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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