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又是酒過三巡。父親和阿桑又喝掉一箱啤酒。今天更熱鬧了。二姐夫一家人全到位,席開三桌。二姐夫是父親的絕佳的酒友。他可以和父親幾杯高梁,也可以酒量喝掉一堆啤酒,不過母親嚴禁喝太多。懼內的父親只能小酌啤酒。
阿桑被夾在中間,一杯敬父親,又轉身一杯敬二姐夫。我坐在很遠的第三桌,和一堆小孩子中打轉。這種過年過節,都要擔任保姆,太小的要抱起來餵,不聽話的要叫回來坐定位,還要注意不能讓任何一個人喝太多冰冷的飲料。母親和大嫂,大姐二姐來來回回添菜添飯,還要小心自己的丈夫不要喝過頭。
不過今年她們輕鬆多了。因為阿桑一個一個搞定他們。
到了晚上九點多。二姐夫一家人起身告退。大姐夫一家人也走了。
阿桑躺在二樓的和室地板上,輕撫著肚子。『喝太多了。妳們家是怎樣啊?』
『我忘了跟妳說我爸還是農會委會,去超市買啤酒可以拿成本價。』
『拷。』他翻身起來,『我肚子好漲。』
『去洗澡吧。』
『毛三妹,我好像有點醉了。』
『那快去洗澡睡覺,明天我們要回台北了。』
半夜我卻睡不著。突然想起來,我和阿桑沒有這麼頻繁地說話,近距離接觸。甚至他也很少在我的工作室裡洗澡,更別說到睡覺。現在這個大男孩,在我南部的老家喝酒,和我父親稱伯姪相稱,又和我二姐夫稱兄道弟,沒一會兒又和姪子們打成一團,還聽二姐的二個小男孩彈鋼琴給他聽。他拿出相機拍下他們二個,還說很可愛。
我和他白天去了海邊看海,撿細細長長的螺貝母,再跑去漁市拿了一堆拍賣的螃蟹回來加菜。他一向很有眼光,象牙色的POLO衫,看起來不怎麼樣,穿起來卻很有型的洗水牛仔褲,他的頭髮飛揚在濃濃漁港味的海邊,雙臂抱在胸前,閉上了眼。
我悄聲上樓。
阿桑熟睡著。大字形地在床上讓電風吹翻了上衣,我的長髮不小心掉了下來。
『毛三妹妳怎不睡?』他醒了。
『我睡不著。』
我擠過去,躺在他身邊,『借擠一下。』
『擠一輩子也行。』他抱著我,『毛三妹妳有沒有想過,其實妳很有女人味。』
我抱了他,把臉擱在他下巴下。『做不成情人,這樣做朋友也很好。』他說。
他輕喟一口氣,親了親我的額頭。
我騖地爬起來,脫掉自己的睡衣,顯露出自己女性的曲線,他吃了好大一驚,『毛三妹?』
我把他的手抓上來,覆住我的胸罩,『什麼感覺?』
『妳很色。』
『這樣呢?』我吻了他。
『換我很色。』
他脫掉上衣,露出我從未看過的裸露上半身。無數輕輕柔柔的吻蓋滿了全身,我感覺到他某部位的力量,從他身上發散出來。
不知何時,我和阿桑把所有的衣服都拋棄在一邊。我和他,都一樣,心跳好快。
在半夜二點多,夜色好沈黑,他的眼神好像一雙豹眼,深深地射進心裡。『毛三妹,妳這樣就對了。』
我閉上了眼,讓他進入最深沈的地帶。
在天亮將要亮時,我再悄悄地下了二樓。
一身酸痛的我,卻睡到了中午。直到母親上來叫我起床,要我準備回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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