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好。這裡是xx餐廳,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的嗎?
是。我想預訂一下明天晚上二個位子,可以嗎?我怕明天去沒位子。
好的,請問幾點到呢?
大概八點。有靠窗或靠裡面的位子嗎?我想要安靜一點的。
有的。
好謝謝妳。
好的,先生。現在幫您預訂好了,八點的位子是靠裡面的窗子,可以看到夜景。先生可以留一下您貴姓和您的手機或電話嗎?
有。
好,謝謝您。這樣算完成預約了,請您務必明天七點五十分至八點十分之間到達。
好。我知道了。
嗯,謝謝您,再見。
拜。
掛掉了電話。時間指著下午四點二十分。昨天拿去洗的西裝剛打電話來說可以去拿了。記得回家的路上繞一下去拿回來。離下班還有二小時,老板正在主持財務會議,他正對著不樂觀的預算,肘著下巴,皺了眉。
離會議室很近的他,則是好整以瑕地點起了煙,開了窗口對外凝視了起來。對面的大樓是一幢玻璃惟幕的建築物,旁邊有個巷子,可以去找便宜的中餐吃。有五十塊的便當,也有蚵仔麵線,也有三十五元的簡易咖啡店。再走過去,穿過這條巷子,是一家公立醫院,他記得有一次感冒,逼不得已,只好走過那個巷子去醫院領了幾包藥回來。
那一次感冒也是突然而來的。本來一向健壯的他,光著上身,把冷氣開到最大也不怕感冒。可是那天不知道怎麼了,一大早起來就是頭痛欲裂。
或許是鈴不在了。和鈴同居了二年。最大的好處除了他有著她熬煮的雞湯和整理好的衣服讓他覺得像個居家的男人,到了晚上,翻雲覆雨後,鈴像條水蛇,仰躺在他身下,溫柔得像水一樣。到了放假的日子,她總會像個賢妻一樣,出門採買,再煮上一桌幾樣豪華的菜色。
鈴是一個作家。她的工作就是在家寫作。她有一台筆記型電腦,就放在餐桌前。每每到了他加班的時候,她就把無線話筒放在電腦旁邊。一邊是用電磁爐熱著的雞湯。一邊等電話,一邊打著她的專欄。
直到二年前。她突然說,她要走了。
爭執了一夜。他才知道她不願再這樣守在家裡等他回來。他心裡只有工作工作。
接下來是冷淡的開始。加上公司裡正吵得激烈。他是一個公司裡的業務經理兼製程的經理。沈重的工作壓力,他已經無力再去安撫鈴的情緒。
一個月後。那天就像今天一樣。春天的尾端。那天下班前還有一抹美麗金黃的夕陽,他那時正看著天空,一邊不是很專心地開著會。
到了晚上九點,他拖著一個疲倦的身體,開了門,卻發現她收拾好東西,走了。而且還是他正發呆看著那一抹晚霞時,在城市的另一端,她正拎著行李,關上了門。
或許她要的是一個情人。他卻把自己,搞得像是結了十幾年婚,已經婚姻倦怠的丈夫一樣。溫暖是多餘的,她做的是應該的。
結果,隔了半年後,她不在的第一年的冬天。他就感冒了。
他嘆了一口氣。把煙擰熄在煙灰缸裡,解掉領帶,決定到對面的巷子喝一杯三十五塊的咖啡。
今天是個值得喝咖啡的日子。我,高利澤,慶祝單身二年又四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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