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孤挺花是因為牧羊女 AMARYLLIS 而被植物學家命名為「孤挺‧顛茄」的,所以,「喋喋不休」就成為它的花語了。在每枝莖上面,開著如百合般大小的花朵,好像正在向誰說著什麼似的...。但是...在一貫的喋喋不休中,隱藏著它真正的心聲,一心想喚起意中人對自己的注意吧!」
「碰!」
大門被用力的拉開後,接著又重重的闔上,隨著這聲重響又再次揚長離去的不是別人,是再次慘敗在上田麾下的錦戶亮。
「亮又走了啊?!」
龜梨坐在吧台前撐著下巴望著上田,發現上田的臉色變都沒變一下,只是靜靜的從抽屜中拿出一本筆記,不知道在塗寫什麼。
「OK!寫好了!」闔上筆記本後,上田衝著龜梨一笑,這個笑容看的龜梨有些莫名其妙。
「什麼好了?!你剛剛在寫什麼?」
「我在作紀錄。」順手拿了個杯子,上田轉身從冰箱中拿出一瓶果汁,往杯子倒了約七分滿。
「紀錄什麼?!」龜梨看了一眼門外,嘆了口氣。UEDA都把亮給氣走了,怎麼還有心情去搞其他的東西,說起來,他還真有點同情亮。
「紀錄和亮分手的次數。」
用威士忌杯喝果汁,感覺還真是有夠蠢的。上田在心裏這樣暗笑著,可是還是喝了一大口。
「分手的次數?!」龜梨笑著搖搖頭,天底下大概只有他們兩個有辦法這樣玩吧!他們交往一年來到底分手了幾次啊?!50?!60?!還是更多?
「對啊!你看。」上田把筆記本攤開遞到龜梨面前,只見洋洋灑灑的一大片紀錄中,出現了感覺十分不可思議的數字,讓龜梨差點跌下椅子。
「80?!95?!99!!!」
他實在太低估UEDA跟亮兩人了,不過話說回來,正常人誰會分手那麼多次啊?!
在龜梨還在驚訝中沒回過神時,上田已經又往後翻了一頁,指著上頭的數字笑著說。
「KAME,你看!今天是第100次,真是個值得賀喜的數字呢!」
聞言龜梨忍不住睨了上田一眼,這種事,沒什麼值得好賀喜的吧!
「那這次又是為了什麼分手?!」
雖然每次的理由一定都是兩人嘴上互不相讓才吵著說要分手,可是龜梨還是忍不住想問,這次UEDA又說了什麼讓亮生氣的走了。
龜梨有些疑惑的盯著上田手中端著的液體,UEDA最近,好像都改喝果汁了喔!」
「還能為了什麼?!不就是他覺得我酒喝的太多,好像還是沒有把他跟MARU放在同等的地位上吧!」
亮那傢伙,是感覺神經有障礙嗎?!他雖然沒有說過喜歡他,可是把這種話掛在嘴邊,也不是他上田龍也的風格啊!不過話說回來,那傢伙也沒有正面坦承說過愛他!
「亮會計較這個?!應該不會吧!他自己有過跟內的那一段,應該可以了解你心底的想法。」
「就是因為了解,所以,他才會有那種感覺吧!」因為錦戶自己,不也是還陷在那段過去嗎?!
不過,愛情就是這樣自私吧!眼前這個人是屬於自己的這種想法,應該也是讓亮這抱著很矛盾的心情吧!
「你喝的果汁,是亮買的吧!」龜梨看上田又從冰箱裏拿出那瓶果汁來,問了一下。
「是他買的啊!你要來一杯嗎?!」
「不用了。」龜梨輕輕搖了頭回絕「那剛剛亮在的時候你怎麼不拿出來喝,這樣說不定就不會吵架了。」
「我有啊!可是他看到的是我把喝完果汁的杯子拿來裝威士忌!」上田臉上佈滿笑意,他只是小小的耍了障眼法亮就生氣了,這樣還是他的錯嗎?!頂多一半吧!
「上田龍也!你這個冷血動物...」錦戶亮邊開著車邊不停的念著,就希望這樣念可以讓上田的耳朵痛個一整夜。
他如果是腦神經斷掉的熱血派,那上田一定是感覺神經斷掉的冷血派。
買了果汁給他喝,結果那傢伙還是猛喝酒。他知道上田以前是為了中丸才用酒精麻痺自己,可是現在呢?!還是需要用酒精麻痺自己嗎?!還是如果沒有用酒精麻痺,他沒有辦法接受現在陪在他身邊自己?!
這兩個念頭都讓錦戶感到痛苦,尤其是後者,因為少了明確的表示,所以感覺更難捉摸。
「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錦戶把車停在路肩,煩躁的撥著頭髮。
「一點了啊!」
看著螢幕上顯示的時間,錦戶頹敗的把車掉頭轉向,駛向原本氣沖沖離開的地方。
每一次都是這樣,生氣掉頭就走的人是他,因為放不下又回頭的人也是他,搞不清楚是自己自甘墮落還是怎樣,反正被上田吃的死死的是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別人。
「上田龍也,你如果又喝酒,你就完蛋了!」
「KAME,可以回去了嗎?」
兩點整,赤西很準時的出現在店內,等著龜梨一起回家。
「再等一下好了,亮還沒回來。」
龜梨看了一下門外,亮縱使再怎麼生氣,還是會來接UEDA下班的,應該再等一下他就會回來了吧!
「亮又出去了?」赤西看了上田一眼,對方只是報以微笑,沒有答話。不過這樣赤西就明白了,他們,又分手了是吧!?
「KAME,你先跟仁回去吧!他說不定不回來了!」
「對啦!有人希望我不要回來,我就偏不要讓他稱心如意。」
上田的話才剛落下,剛進門的錦戶就馬上接上話,聽到這個聲音,龜梨和赤西同時轉頭。
「亮,你回來了啊!」
「嗯!」錦戶瞄了上田一眼,發現他無動於衷的臉,有些悶悶的生起氣來。
「那我跟仁就先回去了,你們別又吵架了。」
錦戶聞言先瞧了上田一眼才回答。
「我們盡量。」
雖然答案不甚滿意,但是龜梨還是點點頭,跟著赤西離開。留下上田和錦戶兩人獨楚。
沉默了一陣子,錦戶率先開口。
「今天晚上我說的那些話,不是我的本意,不過,我是不會道歉的。」
「為什麼要道歉?你說的是事實阿,我跟MARU,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不是嗎?」
「我不是說這件事!我是說...」錦戶有些窘迫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反而是上田替他接了話。
「你是說每天為了一段逝去的戀情喝的醉醺醺這件事嗎?!這也是事實啊!曾經那樣深愛過的人,用這種方式緬懷,應該不過份吧!」
「我沒有要求你要把內放下,所以你也不要請求我別去想MARU,畢竟他們都是我們心裏很重要的一段過去,這是沒辦法忘記的。」
「我並沒有要你別去想MARU。」只是不要用那麼傷身體的方式去悼念,錦戶在心中這樣想著,只是始終拉不下臉說出口。
「更何況,我們彼此連愛都談不上,我又怎麼要你別去想MARU呢?!」
沒辦法坦白的結果是說出言不由衷的話,錦戶沒有注意到上田在聽到這句話時,臉色倏地蒼白,眼眶逐漸泛紅。
「是啊!我們根本什麼都不是,怎麼會作出這種無理的要求呢?!」突如其來的心痛,逼著上田講出更傷人的話。
「你說..什麼?!」錦戶愣了一下,什麼叫做"什麼都不是?!"
「我說...我們根本...什麼都不是,對吧!亮!」
上田努力撐著眼中打轉的淚水,不能哭,他不能在亮面前哭,這樣,他就輸了。在不愛自己的人面前掉眼淚,他不想,輸的這麼徹底。
「說的也是!...哈...哈哈...」錦戶臉上的笑意傳不進眼底,他的心中,除了痛還有一股怒氣。
為什麼?!為什麼UEDA講的出這種話?!
「既然這樣...那我們也沒必要在一起了...要不...就真的分手吧!」
僅存的自尊讓錦戶只想保護自己,開始和結束都是自己決定,說起來,還真是諷刺。
「那就...分手吧!」
上田扯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藏在吧檯後的手,手指關節已經用力到泛白。
「嗯!」沒有想到上田會這麼乾脆的答應,錦戶又提著怒氣,離開了只剩上田一人的店裡。
盯著錦戶離去的背影,上田整個人蹲了下來,躲在吧檯後,將頭埋入雙腿間,聲嘶力竭的哭泣。
「仁,我搭今天早上6點的飛機去澳洲。」
「什麼?!」凌晨4點,還不甚清醒的赤西接到錦戶的電話,心想不知道有什麼重要的事,一聽到澳洲兩個字他整個人頓時清醒過來。
「你要去澳洲?!」
「誰要去澳洲?!」龜梨被赤西激動的聲音吵醒,揉揉惺忪的眼,靠在赤西的背上。
「亮說他要去澳洲!」
「啊?!」
「你去澳洲那UEDA怎麼辦?!」這兩個人,該不會又出了什麼問題了吧?!
「我們分手了,這次是真的。」
錦戶無奈的語氣傳進赤西耳裏,又是一陣驚訝。
「真的分手了?!那...」
「事情就是這樣,仁,我要CHECK IN了,UEDA就麻煩你們了。」
錦戶一交代完也沒等赤西回應就掛上了電話,讓赤西完全在狀況外。
「仁,亮說什麼?!」
「他說他跟UEDA真的分手了,然後說他要去澳洲。」
「分手了?!那UEDA...」
龜梨想著今天晚上上田喝著錦戶準備的果汁時,那不用言語就可以看出的幸福神情,怎麼會,真的分手了呢?!
「仁,我想打電話給UEDA。」
「嗯!」赤西把手機交到龜梨手上,龜梨先是撥了上田的手機,可是沒人接聽,又撥了上田家裏的電話,響了很久還是沒人接。
「仁,我有點擔心,我們去店裡看一下好了,說不定UEDA還在那。」
赤西和龜梨兩人飛車到達店門口時,發現店外的鐵門沒關,表示上田應該還在店裡。
「UEDA!」赤西和龜梨叫著上田的名字,可是都沒聽見回應,一向會坐在吧檯上喝酒的上田,到底是躲到哪去了。
「我先到樓上看看,說不定他在樓上。」
赤西對著龜梨這樣說完後,就往後面樓梯的方向走。
龜梨就在樓下找著,心想著上田說不定是醉倒了。
「UEDA!」龜梨發現倒在吧台後的上田,蒼白的臉上還掛著淚痕。
「UEDA!UEDA!」龜梨不停叫著上田的名字,可是上田一點反應都沒有,這讓他心中起了不好的預感,而且,上田的呼吸,似乎十分微弱。
「仁!仁!快來!」
赤西聽到了龜梨的叫喚,連忙趕了過來,這才發現上田的臉色蒼白的嚇人。
「KAME,我們快送他去醫院!UEDA看起來很不對勁。」
「嗯!」
龜梨讓赤西將上田攔腰抱起,要走之前,他踢到了某樣東西。
「這不是!...」
他把那樣東西撿起,一同帶往醫院。
「仁,我們要通知亮嗎?!」
龜梨坐在後座扶著昏迷的上田,問著赤西。
「一定要通知他,可是我們現在要送UEDA去醫院,怎麼趕的及去機場攔住他。」
「打電話到機場去,請他們廣播...」
「搭乘日亞航A2374班次往澳洲的乘客錦戶亮先生,您的朋友因身體不適現正送往醫院就醫,請您聽到廣播與本服務臺連絡,謝謝。」
錦戶聽到廣播馬上就跟機場服務人員聯絡,從他們口中得知上田現在正被送往醫院的消息,馬上趕往醫院。
「UEDA!」
錦戶衝進病房裏,看到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上田,顫著手輕輕撫了上田的臉。
晚上,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現在臉色這麼蒼白。
「亮,你來了啊!」龜梨讓赤西先去辦住院手續,自己回病房想要照顧上田。
「KAME,UEDA他怎麼會這樣?!」
「醫生說是因為他情緒太激動,導致他氣喘發作。我想是因為他哭了的關係吧!才會變成這樣。」
「UEDA...哭了?!」錦戶盯著上田的臉,UEDA...你...哭了嗎?
「嗯!我發現他的時候,他還在哭。」龜梨看了看錦戶和躺在床上的上田,這兩個深陷在愛情裏的人,忽略了彼此的愛,才會這樣互相傷害。
「亮,你看這個。」
龜梨拿起放在一旁桌上的筆記本,翻到了最後一頁,上頭的數字100和101之間,寫了一句他們兩人,始終都沒有說出口的話。
「亮,我愛你。」
斗大的字映入錦戶眼中,逼出他眼中的淚。
龜梨心想,上田一定是想在分手到了第100次才坦承自己的愛,可是他沒想到,會有第101次吧!而這差一點,就讓他們失去了彼此。
「KAME,UEDA什麼時候會醒。」
錦戶擔心的看著上田,雖然耳邊傳來他平穩的呼吸聲,可是,他還是沒辦法放心。
「醫生有說,他恢復體力就會醒了。我跟仁就先回去了,你在這好好陪著他吧!」
「嗯!」
清醒後的上田,望著天花板好一陣子才明白自己進了醫院。
想撐著身體坐起來才發現右手被某人緊握著,就連睡夢中,也不肯放開。
「亮...」輕輕低喊著錦戶的名字,上田想起昨天晚上的事,眼神又黯了下來。
不是說徹底分手嗎?為什麼現在又拉著他的手不放?
上田原本想甩開錦戶的手,可是轉頭一看,發現自己那一本筆記本攤在茶几上,上頭還寫了一些字。
「UEDA,請原諒我是腦神經斷掉沒腦子的男人
對不起,還有,我愛你。」
「亮,縱使我知道你是火星來的沒腦男人,還有感覺神經有明顯的障礙,可是,我還是愛你。」
「嗯!我知道!」
錦戶的聲音傳進上田耳裏,很難得的讓上田臉上潮紅。
「你偷聽我講話!」
「我哪有偷聽,這本來就是說給我聽的不是嗎?!」
「才不是,我一點都不想跟你講話。」上田躺了下來,轉過頭背對著錦戶。
「UEDA,別這樣啦!跟我講話嘛!」
「不要!」
「UEDA...」
「閉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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