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台灣之後,我呆了好幾天,本來預想著要回家一趟,卻因為強烈颱風來襲取消了回家的念頭。那幾天裡,開始有人跟我說:
「怎麼提早那麼多天回來,不多玩幾天?」
「怎麼沒順便到美國去玩玩?」
我只是笑笑地回對說是要調時差。而實話是,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覺得我需要呆幾天。
旅行前已經知道旅行回來的生活:會被捉回去逃開一陣子的大專案裡;仍然要擔任被我從無中生出來的專案窗口;上班的第一天下午已經被排定了一個重要的協調會;....還有天外會突然飛出來的工作。在呆的那幾天,一點一點地這些東西捉回來放進腦袋裡,也一邊等待著球和 Thomas 回到台灣。
8/19 那天,我跟 Kid 開車去接球和 Thomas,吃了好吃的飯團,回到竹北玩了一天的 Wii 和 ble game。Wii 真.的.很.好.玩,我們一直玩著不同的小遊戲,而 Thomas 被我們幾個女生輪流拳擊KO,哇哈哈。下午三四點去用餐,在電梯裡看到 DM 才發現這一天是七夕情人節,當下覺得這一天快樂到沒有情人也無所謂。
把球和 Thomas 送到高鐵站之後,我和 Kid 突然覺得很頹喪,感覺很怪異。
「很奇怪... 不管心情多糟 只要看到她的笑臉 就覺得太陽出來了.... 」
Kid 這樣說,我只能不能同意再多地猛點頭。
但是,我怎麼也沒料到事情會這樣發展。
在快樂的一天的隔天,我因為時差而在凌晨六點起床,開了電腦卻發現地球另外一頭送來一個壞消息,朋友Kothbie過世了,四天後告別式。我在電腦這頭愣住了,怎麼也不敢相信,怎麼可能?!這傢伙明明跟我約了我旅行回來要跟大家聚會的!我都還沒告訴他我到底在忙些什麼,他居然就偷跑走了!我眼淚直愣愣地一直掉,難道我呆那麼多天是為了這個做準備嗎?
前一天的歡樂和這個訊息,反.差.太.大.了,我完全無法反應。
然而,這天也是放假後工作的第一天,我很清楚我必須要負的責任。我把眼淚收一收,把工作再放進腦袋裡,先通知了一下 S 我有狀況,可能會需要支持,然後開始忙碌的工作。開了一下午的會之後,我馬上整理著會議紀錄,小老闆要下班的時候,特別從辦公室的那頭到另外這一頭來跟我說:「妳好厲害!第一天回來就這麼進入狀況。」我笑了笑,低頭打完報告之後,紅著眼睛跟經理說我週四要請假參加朋友的告別式,然後打電話給我和Kothbie的共同朋友,電話一通,我一句話說不完地一直哭。我應該,沒有哭著打電話給人過。
告別式後的幾天,球在高雄跟一些親友餐敘,雖然知道可以見到阿公、阿姨、姨丈...等可愛的長輩,我卻仍然還在震憾著,只好先婉拒,哽咽地請 S 抽空陪我吃了頓早餐。
而在球和 Thomas 離開台灣的前一天,我剛好在台北出差,跟他們約了一起和球的國中同學吃晚餐。聊天之中我才知道,球跟她們有十五年沒見了,而言談之中好像也在陪著她們一起回到當年私立女校住宿的時光,幾個女生一直嘰嘰喳喳,偷講到 Thomas 的時候,他居然也會突然醒過來一般地發聲:「什麼什麼?」看著眼前這二位國中同學,我真的相信,什麼人交什麼朋友。
「你覺不覺得.....」 球突然轉過頭對著我說話。
我知道她要說什麼,直接接:「是!」(用力點頭貌)
「我都還沒說完,妳在是什麼呀?妳說說看吶~」
「..北七,就是會跟北七做朋友。.....妳說是不是呀?」
我笑著拍拍她的肩膀。
這次輪到她用力點頭:「是!」
飯後我們要跟 Kid 會合去買相機,在跟這二位國中同學分手的時候,我們急急著交換 MSN。
球:「你們有沒有這麼急啊?」
頭:「我們感情好啊,怎樣!」 嘻。
這個晚上在相機館待了很久,送球和 Thomas 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而我這才發現球台北的家其實跟豆子某個時期租的房子隔一條巷子而已。Kid 送我回家的路上,我才明白一直到球要離開台灣的這一刻,我這次的旅行才算是完結。
【完。結】
我跟 Kid 一路沒有說太多的話,我的腦袋裡一直想著「完結」這件事。剛剛臨別前太匆忙,忘記抱球了。心裡悄悄地想著要不要偷偷去機場送機,但是又想,其實相處了那麼多時間,還要發瘋在凌晨四點去機場送機嗎?這天其實是週五,還要上班吶!但是,總也覺得想要去,不去不甘心。
「管它的!就去了啦!」
在心裡悄悄地下了決定。卻也一邊覺得身邊的 Kid 心裡也是這樣盤算著。
凌晨四點半,球和 Thomas 出現在機場。
後來跟 Kid 說的時候,她說:「我本來要去的.. 撐到三點多!結果睡著了..」
奇怪的是,我們都覺得,球不在,有一種從天堂掉回地獄的感覺,很莫名的失落感。
或許,也就因為球這樣謎一般的特質,也才能夠這樣拉繫著我們這幾個人,不管天涯海角。
------------------THE END
補上讓球殘念的住處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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