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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02-17 15:42:01| 人氣14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優秀 by光禹-----www.epeople.com.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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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年初,第一次訪問王力宏時,王媽媽靜地坐在他旁邊,和我一起聆聽著他指尖傾瀉而出的小提琴音符。

也許是音樂太美,力宏的歌聲、吉他聲太動人,軟化了王媽媽原先不想出聲接受訪問的心意…,她慢慢怯怯地說著,但情緒卻由緊張變成投入,由純欣賞變成真情演出,不過他還是婉拒我請力宏伴奏、她高歌一曲的請求,讓我只能聽著力宏讚美:「媽媽唱歌也很好聽。」

「讓力宏多聊聊他自己和音樂吧,他和他的音樂連我這個作母親的都深深感動,真的,今天我不是主角。…」她溫柔而含蓄地在節目中說著。那晚我們下節目之後,也聊得很愉快,讓宣傳在樓下等候好久。

王媽媽直說:「我們真的好有緣,一見如故。」她還知道我出書,臨去前,我把幾本拙作,送給他們帶回美國。

一個月後,接到王媽媽的來信,說他在飛回美國的飛機上,早已經看完「媽咪小太陽」了,最近也看完「親愛酷爸爸」和「天天有智慧」,她說能在看書的過程中流下淚來,真是非常特別的經驗,她很想認識我的家人,還說我們一定後會有期。

短短的信,熱熱的感覺,她給我好大的鼓勵,不過可惡的我,居然在忙碌之餘,內心只是唸著、唸著;「要回信、要回信……」,結果時間一拖,就到了暑假,力宏和家人又回來台灣出唱片了。

由於當時電台的一些狀況,我還是錯過了再次和他們見面的機會,而且彼此真的很忙,我們只能透過唱片公司,表達問候之意。

九七年初,當我和力宏又要見面訪問之前,我興奮地先用電話和他們敘了舊,還向王媽媽提起,趁王爸爸和弟弟力凱都在國內的機會,邀他們也一起來全新的「夜光家族」坐坐。

「這樣好嗎?我覺得我們好像曝光太多了吧!還是不要好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就好,你千萬別再訪問我們了,讓力宏跟你多談談。」王媽媽的聲音依舊溫婉,但是……

「為什麼?我們談的方向會不一樣,感覺也不同啊……」我說,希望盡可能化解她的擔心。

「不是這樣的原因,光禹,事實上我很擔心,我們一直這樣幫力宏,不知是好是壞?因為這樣一個平靜、安樂的家庭,並不是他努力得來的,別人應該是看他夠不夠好,他的音樂能不能動人心弦而去接受他、喜歡他,而不是以我們家的幸福來promote他,讓他一帆風順……」

「其實我還很擔心,社會裡有很多不幸的家庭,如果我是他們,每天要是我看見、聽見媒體上的王力宏家庭是多幸福、多幸福,我內心一定會覺得很不舒服、被刺傷,而且會覺得他們很show off,幹嘛一直要現他們多美滿、家人多好。」

「我知道他有好的才情可以和很多人分享,也需要繼續努力,才能讓別人更肯定。但是……反正……我覺得我們應該讓他自己去面對挑戰……哈哈……」她說著、說著,笑了出來。

那時,我還拿著唱片公司介紹王力宏新歌的一些文宣資料,斗大的「難得一見的全方位優質歌手」字眼在我眼前映著,我無言地聽著王媽媽緩緩地說著,內心既興奮又感動。

她讓我想起「夜光家族」中一位家族朋友,六十六歲的他曾是個老師,雖然目前已退休,但每晚邊聽著節目,卻經常讓他想起過去和學生相處的情景。

「好班、壞班,我都教過,雖然我愛他們的心態都是一樣的,但教他們的方法,卻大大的不同!」他信中的字跡,依然散發著一個教育工作者,特有的熱情和理念。

「壞班辛苦得來的榮耀,我驕傲得想讓全世界知道。」他說。

但有一年為了不讓他所帶的那個「超級」好班,段考成績大幅領先別的班,或各項整潔、秩序競賽獎牌、錦旗太壯觀,以致於同學們太驕傲,或成為別班眼紅、妒嫉的目標,他偷偷地把他那班的考試成績改得很嚴,讓他們只有小勝其他班級一點點,也把大部分的獎牌、錦旗都收起來……

「我要他們把榮譽放在心中,不必放在外面,把別人比下去,但我真的很高興,我知道他們實力,比實際成績好得多那就夠了,這樣的想法、作法很奇怪對不對?」他寫道。

沒錯!真的很奇怪,也很有思考的空間,不是嗎?當老師的,誰不希望自己班的成績超越別班愈多愈好,讓自己教起來,屁股都會翹,但在權衡之下,他卻如此自省地不想造成「好壞一面倒」產生的負面效果;就如同王媽媽前面自省的那番想法,我真的能瞭解、感動、認同,但……

「我們可不可以想一想,看有什麼方法能避免妳顧慮的情況,你們也能來說說話!」我很誠懇地說著,也請王媽媽一起再想一想。

「好!我和力宏再討論一下,也和王爸爸談談看。」她說。

結果,訪問那天,王力宏帶著Keyboard和吉他,自己一個人過來上節目。

我們談到王力宏高中時,興趣太多,課外活動頻繁,夜半讀書寫作業時,累到趴在桌上睡著,王媽媽進房,喚他關燈上床去睡。

說到王媽媽聽完他歌劇表演有失水準的演出之後,只准他在打棒球和音樂路上選擇其一,免得影響健康,而且事事做不好。於是,爆發了母子的對立。王媽媽失眠,他悶著氣,瞪著天花板上的黑夜。

在他第一張唱片的「The water is wide」歌聲中,力宏低頭不語,內心突然激動起來。

他說爸媽教育他獨立,卻又擔心他未豐的羽翼,承載不起盲目前衝的風強雨勁,那實在是一種煎熬,他得感謝爸媽,因為回想起來,他們真的只在他幾乎快掌控不了局面仍不自知的時候,才插手「影響」他的決定。

當然還有好多的往事、心路歷程,一幕幕地拉開……。

這時候,突然王媽媽、王爸爸、力凱,進來播音室,讓原本以為討論好他們只會在下節目後來接他回去而已的王力宏,剎時怔住,不敢相信。

其實,我也非常興奮,因為,雖然這是我最後暗中策劃的,不過,王爸爸、王媽媽他們還是保有在家聽節目進行,才做最後決定的權利。

他們的出現,讓當天節目,更溫暖、更有意義地結束,不是因為王媽媽說:「聽廣播節目流淚,真是一種深刻的經驗。」而是,他們都說到:「今晚,力宏讓我們瞭解到,我們家的幸福,雖不是他努力得來的,然而他的優秀,也不是我們給他的呀……,所以我們來到這裡,給他鼓勵……」

生命中的美好,不在於誰可以讓誰變得優秀,而在於彼此因為相互啟發思考,變得寬容、自省、更有深度。

就像王力宏全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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