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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09 22:39/王德凱
世界展望會最近去了一趟寮國,那麼這當中,包括有一直在臺灣工作的寮國華僑,也有在美國長大自願到寮國工作的台灣移民,另外還有偶像明星王力宏,這三個人三種心情,不同的背景,不過重點是一樣的結果,就是他們覺得這趟寮國行對他們來說,都是生命中的重要改變。
《台灣世界展望會》傳播組採訪編輯楊嘉琪:「就是說那個插畫家的部分,是說之前想的一些公關活動,怎麼加進那網站,那個可能要再討論。」
11月中,台灣世界展望會辦公室裡,工作人員忙著籌備寮國行,帶媒體記者與大明星代言人,參觀所資助的寮國村落與貧苦兒童,但對世展會資深編輯嘉琪來說,這趟旅程不只是工作,她有點緊張,因為這是第一次要回到她的出生地。《台灣世界展望會》傳播組採訪編輯楊嘉琪:「老實說我們從寮國出來的時候,因為很匆忙,所以其實很多的東西,對我父親母親來說都是一種割捨,他們割捨了很多他們在寮國,辛苦建立的一切。」
僅存的幾張舊照片,記錄嘉琪的家庭,20多年前曾有的美好時光,父親來自廣東,母親是越南華僑,小生意人家庭,曾在寮國首都永珍過得很不錯,父親甚至辦了所華文學校,但戰亂來了,他們連自己都差點顧不了。《台灣世界展望會》傳播組採訪編輯楊嘉琪:「他們有提到說,在那樣子一個兵荒馬亂的時候,對,但是3歲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還記得那個時候,我在那一晚就是不斷的哭鬧說要喝汽水。」
當時3歲的嘉琪,還是抱在手上的么女,跟著家人逃難,匆忙告別永珍,寮國從此只成為她護照上一個與眾不同的出生地,只靠家人的回憶來維持印象。《台灣世界展望會》傳播組採訪編輯楊嘉琪:「我覺得任何人對你的家鄉的回憶,不論是好的或是壞的,到最終都是美的,我最近我那段時間一直聽到無論是看電視或是看書,就是一直聽到鮭魚這樣子的一個旅程,就是鮭魚要游回牠的出生地,然後才能夠傳宗接代或是之類的,那對我而言,我好像開始覺得,這彷彿也是一趟如同鮭魚的旅程吧。」
Albert今天加班到深夜來機場接機,他是寮國世展會傳播組的主任,有個中文名字叫余文偉,父母來自台灣,Albert在美國長大,一張東方臉孔,亞洲人多半不會排斥,為他的工作帶來許多方便。《寮國世界展望會》傳播組主任Albert Yu:「我去泰國普吉島,是在海嘯10個月後,當時災變現場大概已清理完,當時做的是協助社區重建的工作。」
協助重建房屋和人心,收海嘯的爛攤子,需要很多社工技巧Albert在美國念的卻是MBA,畢業後沒去華爾街,卻進了政府部門,協助愛滋防治工作3年半,父母曾希望他留在身邊,但Albert想工作得更有意義,非營利組織他覺得挑戰更大,一年多前他調來寮國,29歲的年輕人,在語言不通的窮鄉僻壤拓展資助計劃。
與Albert一樣的ABC背景,王力宏12年來卻都在台灣工作生活,走到哪裡都沒有隱私的大明星,一年唯一的一周假期,放棄每年全家團聚的感恩節晚餐,也放棄沒有酬勞,只因為他資助了10個寮國的窮孩子,想來認識他們,這3個年輕人都要在異鄉過感恩節。《台灣世界展望會》傳播組採訪編輯楊嘉琪:「領受祝福,很好喝、很清涼,天然!」
對寮國的記憶僅限於永珍,偏遠的阿薩豐縣鄉村,嘉琪完全陌生,內陸寮國可耕地只佔國土面積8%,灌溉系統不夠,乾旱欠收、糧食更不夠,全國一半的人口處於貧窮線下,根本無法有多餘農產拿去換錢,世上多數人玩的貨幣遊戲,他們無法參加,吃得飽就偷笑了!《台灣世界展望會》傳播組採訪編輯楊嘉琪:「這個是辣的。」
小村待客的大餐是瘦肉、醃菜,平常自己吃的,就只有糯米沾乾辣椒,不過Albert已經適應得很好。《寮國世界展望會》傳播組主任Albert Yu:「這很好吃,是糯米,放在手裡揉成球像這樣,揉成緊緊的球,沾這個辣椒汁很辣!」
王力宏一年只能回美國的家幾天,看到村民闔家團聚吃飯,他忍不住思念家人,吃完飯就要去看「乾兒子」,他資助的6歲小男孩Peh;Peh住在田中間,一小塊薄田要餵飽一家七口,是不可能的任務,Peh還沒上學,但也有工作,跟著母親去抓蟋蟀挖螃蟹,擔心吃不飽,小小臉上憂愁羞怯,這一刻,嘉琪和Albert也在擔心,如果孩子不懂得歡迎遠道而來的大明星,會不會澆熄了王力宏的滿腔熱情。
果然Peh並不買帳,毫無熱情的笑容,嘉琪和Albert緊張地觀察,請採訪媒體先退遠一點,這是工作中最困難的時刻之一,受助者的反應沒人能控制,王力宏不會得到慣有的掌聲喝采,這是趟破冰之旅。《台灣世界展望會》資助寮國貧童代言人王力宏:「酷吧,再看這個(擦掉)。」
Peh始終不笑,保持距離依然害怕,雖然尷尬失望,3個年輕人都沒放棄,美國長大的王力宏陪村中小孩玩起陌生的遊戲。單純的玩樂對Peh來說也很奢侈,大明星累得滿身汗,小男孩還是不笑,嘉琪與Albert越來越擔心,那麼如果找到食物,Peh會不會開心點,王力宏跟著Peh去泥塘邊挖螃蟹,但連螃蟹也不買帳。《寮國世界展望會》翻譯人員:「你已經殺了螃蟹,牠死掉了...。」《台灣世界展望會》資助寮國貧童代言人王力宏:「我是個謀殺者...。」《寮國世界展望會》工作人員:「喔,已經死掉了啊。」
感恩節之旅的第一天,就是這麼不順,攪和一整天,Peh最後總算賞臉,讓王力宏抱著。《台灣世界展望會》資助寮國貧童代言人王力宏:「其實他就是很酷,表情也沒有很豐富,就是一種很內斂很害羞的眼神,所以我覺得從照片裡面看到他,一眼就是從很遠的地方走過來,我就看得出來,喔,那個就是Pha,就這種眼神。」
大明星已經釋懷,受人資助的,心情卻不很好受,Peh的父母在旁邊坐著,表情茫然又複雜,期待有人資助Peh的學費,又怕孩子被外國人帶走。《台灣世界展望會》資助寮國貧童代言人王力宏:「很期待下次看到他,可能更開放一點,然後跟其它的同學在上課的時候,就有一些互動一些成長。」
Peh和母親腳上都有潰爛的傷口,不過從來沒有錢去看醫生,長到6歲Peh第一次擦藥貼OK繃,一天結束他還是沒有笑。《寮國世界展望會》傳播組主任Albert Yu:「是,你好嗎?可以等一下嗎。」
學寮文不容易,Albert為了負責,大小事還是經過翻譯確認才安心,耐心是必須的,失望沮喪卻不容許持續,心必須強壯,面對每天的新挑戰,今天要去看的小朋友,還沒有資助人,他們家門口,還沒有馬路。《寮國世界展望會》傳播組主任Albert Yu:「這是我的辦公室,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台灣世界展望會》資助寮國貧童代言人王力宏:「諾伊很厲害,他有這個橡皮筋在手上,所以不要惹火他,他會射你。」
《寮國世界展望會》傳播組主任Albert Yu:「這不是第一次坐鐵牛車,我以前坐過,但每次都很好玩,當地人要來往各村,就要坐這個,你可以看到路況不好,沒有其他交通工具可用,所以只能坐這個,這很慢但你沒有其他選擇,不然只好走路。」
新聞來源:TVBS
【發現新台灣】王力宏邀大家 改變從資助貧兒起(下)
2007-12-09 22:42/王德凱
Pamaha家也沒有其他選擇,他們從別處搬來,離村莊比較近的田,都被別人開墾光了,Pamaha一家搬進樹林深處,才能找到多一點食物,包括活螞蟻,當然沒有自來水,孩子只能去水塘挑水,漁網破了,無法捕魚,只能等泥水塘中的魚死掉,自己浮上來,Albert帶來新漁網,但又不順利,漁網的洞遠大過小魚,今天Pamaha一家,只能試著釣魚吃。
麥克風跟翻譯一起掉進水裡,不過嘉琪更擔心的是,大明星和麥克風一樣落水。《台灣世界展望會》資助寮國貧童代言人王力宏:「好了,好了,停停停,這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噁心的畫面,這是我看過最噁心的一個畫面。」記者:「裡面是什麼?」王力宏:「全部都是白蟻...。」
看到孩子拿蟻窩當魚餌,王力宏很心疼,他說多數父母,都不會讓孩子去碰螞蟻窩,但Pamaha的父母也是不得已,因為食物實在太少,看見客人落水,Pamaha的爸爸馬上跳進泥水裡搭起扶手,儘管家徒四壁,沒有門的破草屋,擠了6個人,他還是為客人特別搭了新的竹屋來坐,並送上螃蟹和竹筍當作回禮,他知道也許得到資助,12歲的Pamaha,就能有錢去上學了,小女孩不太會笑,但努力想表現得體,面對鏡頭緊張地坐正,學著笑,這個不太熟悉的表情。
臨走前才發現,Pamaha一歲多的弟弟,耳朵裡附了隻吸血蟲,沒錢看醫生,老奶奶說,念咒語含口水噴上就會好。《台灣世界展望會》傳播組採訪編輯楊嘉琪:「有很多被幫助的人,他們事實上,不是他們不能夠,或是他們不願意生活過得更好,而是他們不知道什麼是更好的,或是他們無能為力去更好,那無論是世界展望會,或是大家的愛心,都是提供一個管道,我們其實只是一個管道,不是一個上對下從屬的關係,也不是窮人的上帝。」
觀念的轉變需要不斷說服,更要時間,Albert每天在做的,就是這些事,像水滴滴進沙地,好像一下就消失,但也還是有機會,滋潤到某些種子。《寮國世界展望會》傳播組主任Albert Yu:「178個學生。」記者:「所以他們上學日,就能在學校吃午餐?」Albert Yu:「沒有,他們回家吃,1個半小時左右,11點半回家午餐,下午2點回來。」
來寮國幾天,終於見到一個會笑的受助童,在這個狀況稍微好一點的村中,小學裡,一大群孩子都會笑,Albert和嘉琪也終於鬆了一口氣,Tomma是Pamaha兒時最要好的玩伴,但她多了一點幸運,父母付得起學費,下課後Tomma不只有功課,還有工作,入夜後溫差很大,Tomma家又冷又黑沒有電,Tomma只能就著燭光寫字,但能上學就有希望走出貧窮,黑暗中有希望,就有快樂的理由。
第一次回到出生的國家,起先是陌生,但熟悉的事物一個接一個浮現,不一定是靠眼睛認出來,嘉琪笑著說,胃也會認家鄉。《台灣世界展望會》傳播組採訪編輯楊嘉琪:「譬如我就看到很多我熟悉的,環境跟東西,包括像昨天(吃東西),就是我跟你講的那個酸籽,還有昨天晚上的那個精肉團。」
像前世記憶般,陌生又熟悉,尋找家鄉,好像也是生物的一種本能。《台灣世界展望會》傳播組採訪編輯楊嘉琪:「可是後來有一天,在車上震盪不安,顛簸不已的時候,我就突然間想一想,我覺得可能是我把我兒時很多回憶的鏡頭,都放到我每一次出國去工作,去思想的那些畫面裡面,以致於其實我在每一個陌生的地方,都尋找我的家鄉的影子。
又要開始另一趟破冰任務,Nadeau村的7歲小男生Kampouva,被寄養在叔叔家,家裡田地不夠,父母到泰國去打工,寄人籬下的Kampouva,會不會又是個內向害羞的孩子,小村的歡迎陣仗越大,孩子壓力也越大,嘉琪與Albert也越擔心。《台灣世界展望會》資助寮國貧童代言人王力宏:「那是Kampouva?Kampouva,嘿,我是力宏。」
有點不安但努力克制住,帶著弟弟寄住叔叔家的Kampouva,早熟少了點小孩的任性,還懂得分享剛拿到的玩具。《台灣世界展望會》資助寮國貧童代言人王力宏:「Kampouva他想當一個軍人,以後,所以我們今天送他一個軍人的包包。」
不敢喜形於色,但又掩不住高興,7歲的Kampouva多了點自制,和大人般的體貼。寮國世展會翻譯人員:「他因為你來所以收拾床鋪。」
主動牽起王力宏的手,Kampouva像個小天使讓人窩心,從地板滿是縫隙的簡陋廚房,到衣櫃上僅有的父母照片,孩子毫不保留地分享他的世界。《台灣世界展望會》資助寮國貧童代言人王力宏:「看到一個家庭,什麼都沒有的時候,你會...你知道,我覺得很震撼,因為你看到他們的一切就是在你眼前。」
爸媽長年不在身邊,Kampouva終於牽到一個大人的手,每天放學後去野地裡找食物的路,今天有人陪,不孤單。《寮國世界展望會》傳播組主任Albert Yu:「寮國這裡算是很安全的地方,沒什麼好怕的,西方國家也許小孩會被禁止去跟陌生人說話,或去危險的地方,但在這裡比較少見,因為根本人不多。」記者:「所以一旦判斷陌生人是安全的,就會很親近?」Albert Yu:「對,當然你必須先花工夫建立關係,但他們也不太會假設有壞人要抓他們。」
破冰之旅很成功,覓食之旅卻小失敗,螃蟹跑了、蟋蟀抓了很久才有一隻,Kampouva連牛糞裡的蟲都不放過,肉不夠,只好多找點菜。《台灣世界展望會》資助寮國貧童代言人王力宏:「哇,這樣就好了嗎?」《寮國世界展望會》工作人員:「不是,還剩一半呢,她說吃只吃這段,竹筍,在乾季時竹筍都不會長得很長,都會蠻短的,所以他們通常是配著螃蟹一起吃,這麼長一段是可以吃的,通常是要煮湯啦,煮湯跟螃蟹。」
為了解決糧荒,台灣世展會運來白米,並且讓當地農民來做工,開墾荒地就有米可領,慢慢地增加稻田面積,也增加糧食,這個「以工代賑」的計劃,乍聽有點複雜,為了讓我們更了解,Albert終於開始說英文以外的語言。《寮國世界展望會》傳播組主任Albert Yu:「台灣送他們米吃,也幫他們,因為他們的地、田很小,也有很多樹,那他們有樹的話,沒有地方可以長米。」記者:「所以他們工作,就是把樹清掉變成田?」對對,那他們工作我們就。」記者:「什麼是pay?我們就付米給他們?」Albert Yu:「對,那他們,我們會付米給他們,依據時間。」記者:「喔,做多久就付多少米?」Albert Yu:「對,做多久就付多少米。」記者:「謝謝,謝謝,很好。」Albert Yu:「喔,天哪,再錄一次吧。」
因為覺得自己中文不夠好,Albert一路上不好意思講,為了工作終於突破矜持,換來不少掌聲,他笑得很開心,在貧困的寮國,推展社區轉型,就像這在荒林中開墾田地的擴田計劃,總要想像著美好的藍圖,保持著希望。
記者:「你覺得,你是個正向思考的人嗎?」《寮國世界展望會》傳播組主任Albert Yu:「我真的認為,我是個正向思考的人,總會想著怎樣把事情或環境變得更好,因為總是可以變好的,在普吉島工作時,剛好遇上海嘯滿週年,有很多紀念儀式,很多人哀悼失去所愛或者失去家,但那天結束我從一個很正式嚴肅的儀式離開,發現有個社區民眾開始烤肉有笑聲,孩子回到剛才哀悼儀式的舞台上唱歌跳舞,大人甚至小狗都來了,鄰居們都聚在一起烤肉,對我來說這就是『生活繼續走下去』,這就是希望的樣子。」
《台灣世界展望會》傳播組採訪編輯楊嘉琪:「所謂的貧窮文化裡面,有一個很深的自我認同的問題,自我價值的懷疑,或者是他們在很多地方的不知道,那需要時間,那我想這也是世界展望會存在的目的。」
《台灣世界展望會》資助寮國貧童代言人王力宏:「她可能只差這麼一點點(學費),對他們來講他們付不起,對我們來講是是任何人,我想任何我認識的人,如果拿出一分錢,可不可以讓她念書,我想不會有任何人拒絕。」
行程尾聲,小村的祈福儀式上,Kampouva又像小天使一樣悄悄出現,鼓起勇氣擠進大人堆中,為王力宏綁上祝福的白棉線,這樣的感恩節禮物,大明星很窩心,免費奉送一場不插電演唱會。《台灣世界展望會》資助寮國貧童代言人王力宏:「雖然我只能幫助,可能一點點而已,但是其實這個力量加起來,是有很大的差別的,而且其實每一個人的力量都是算數的,雖然跟感恩節撞在一起了,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沒有跟家人一起過感恩節,但是我現在明白,這個都是有原因的緣分。」
《台灣世界展望會》傳播組採訪編輯楊嘉琪:「我突然間很想換一個角度想,就是其實我覺得已經...,這個世界或者也許都變成我的家鄉了,對,然後我覺得可以有一種快樂,是可以你在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悠游自在。」
新聞來源:TV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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