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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6-13 21:30:33| 人氣47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刺桐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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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老娘隨手摘了一隻刺桐的枝子,插在排水溝旁,說是長大了好遮太陽。

在刺桐旁的空地,是屬於公地,老娘自己搭圍籬,開始養小雞,種扁豆,當然,其他的公地,也是同樣的命運,被圍的一塊塊的,各種各的東西,各養各的家禽。

刺桐也沒特別的照顧,靠著雨水的滋潤,就長的高而挺拔,老娘的那塊空地也就真的被它庇佑著,夏天艶陽天時,搬張板凳座在樹下,涼爽舒適。

漸漸的,老娘體力不足,那塊空地就荒廢著,只剩下一棵爬藤的花還在那兒有一口氣兒喘著,老娘無能為力,又叫不動頑童去做,也只有摇頭的份兒。

沒幾年,水溝加寬並加蓋,刺桐的根部就被限制住,靠馬路的這邊無法伸展,只能往另三方去擴充它的勢力範圍。

那棵刺桐,枝幹上都是小刺,令人不敢去碰,春天時長葉子,然後開始要不停的掃落葉,當冬天葉子落光時,就開始滿樹的火紅似的花,於是乎又要開始掃落花,總之在它的下面,好像是一年四季都在掃、掃、掃、當颱風季來時,還要給他修剪枝葉,這是最麻煩的時候,因為還要找車子把剪下來的枝子送走,好在里幹事都會大力幫忙。

當頑童買了那心愛的小紅後,就在刺桐旁搭了一個車棚,停放小紅,這時,在馬路邊的空地,己幾乎搭满了車棚,這時的刺桐己是非常的粗壯,可是呢,頑童覺得它頗有靈性,知道小紅是屬於老娘家裡的,所以它的根從不向小紅這邊伸長,倒是旁邊的車棚,己被它的粗根掀起來了好多次,最後那車主不得不放棄那塊停車位。

老娘開始坐輪椅,但是每到下午,總是會推她到樹下坐坐,吹吹風,和鄰居閒話一下。

老娘開始臥床,不能言語,也無法飲食,須靠管灌,家裡開始請外勞,頑童運氣不錯,請到一個非常好的西雅米照雇老娘,但是這時老娘己出不了大門,那棵刺桐,就只有頑童去開小紅時,會看看它,偶而路人經過時會歇歇腿兒,樹下的會議己移到附近的大榕樹下了,刺桐樹下就益形顯得漠落。

和頑童相依為命的老娘走了,離它種下刺桐時相隔了二十五年,刺桐仍然是在大自然下生長著,老娘卻走完了她人生的最後一步,頑童的心、、、、、

物換星移,現在整個村子開始遷村,留下的只有頑童等三十幾戶,晚上整個村子像個死城,黑壓壓的一片,小偷開始趁火打劫,能偷的就偷,毫不手軟,連頑童的電視天線,都趁頑童不在時給剪走了,真不知道那能賣幾個子兒唷,倒是近在咫尺的派出所,仍然是好整以暇。

不知是不是因為沒有人氣的關係,頑童昨天看到刺桐,感覺到它也是了無生氣的樣子,樹後還被堆了一堆垃圾(搬家後丟掉的木器),站在刺桐下,只想到那句”寂莫的長巷,而今斜月映照,冷落的鞦韆,而今迎風輕搖”,面對這一切,頑童只能噓唏,三個月後是搬遷的最後期限,到時頑童也要離開這個住了三十年的處所,刺桐就會更發顯的孤單。

幼年時從新竹搬到台中,頑童心裡沒感覺,只是跟著媽媽走,當從台中搬到左營時,頑童的心就在滴血,因為最快樂的童年,就是在台中,那稻田,那麥穗,那扶桑,那蜻蜓,螢火蟲,還有玩伴及同學,都是頑童依依不捨的理由。

現在又面臨搬家的命運,所不同的是,只有頑童自己一個人搬家,不再有老娘同行,使頑童有一種浮萍的感覺,而對左營的一切,又將成為記憶,而那棵老娘種的刺桐最終命運如何,頑童不敢想。(930613)

註:上面的那張照片..是中午心血來潮照的..感覺上是真的枝葉不茂..和往年差很多.是樹也有心麼?也在哀別離麼?不知呀..

台長: 老頑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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