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極限，說故事 對不起，請原諒我，我愛你，謝謝你 老舊且無用的記憶與程式漸次地清除 我在敘事裡 邀請靈感 慢慢地重說故事 活出真正的生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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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愛的Yuri寶寶，你相信嗎？姑姑有十隻會說話的指尖，有時他們的微妙絮語，更能傳遞許多妙不可言的溫柔。

 

　　上星期，姑姑打電話給你的母親，她向我抱怨異國婚姻的艱難，尤其在語言上的障礙，讓她與你父親之間有難以跨越的鴻溝。

 

　　在雙方都不熟悉對方母語，以及又身處在英國的情況下，英語似乎成為你父母之間的官方語言，只是，這項成年後才習得的外國語言，似乎很難適切且精準表達所有的感受。

 

　　「嚴格說來，我們的英語都只有小學程度，怎能用來表達成人之間的複雜感受與意見呢！」你的母親忿忿又挫敗地說著。

 

　　她說，吵到詞窮時，你的父親乾脆靜默了起來，轉身而去，而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關於這點，你的母親更是好奇，姑姑與德國姑丈之間，究竟是如何對應語言的問題。

 

　　事實上，語言問題總是一直存在的，即便至今，姑姑有時候一時情急，就會直覺地說出一大串台語俚語，這常惹得你姑丈發笑，因為姑姑講台語時的神情，據說是換了一張臉的和藹可親了起來。

 

　　你表姊常說，「媽咪，你講台語時，好像變成一個微笑的老奶奶！」

 

　　姑丈說：「你講台語時很自然放鬆，覺得你好像天生就是講台語似的！」

 

　　是的，姑姑說中文、英語或德語時，都沒像台語這般自然豐富。與你姑丈結婚十年，最初那幾年也經常遭你姑丈數落，德文不好，英文也沒他那般精準，常常我開口才說上幾句，就已經被你姑丈糾正、碎念了數十句。

 

　　好一陣子，我不太愛開口，總是悶著、想著，像一只漸冷的悶燒鍋，恐怕要敗壞食物地散發酸腐味兒。

 

　　而你姑丈則是習慣性地把門給鎖上，或者冷言冷語地只願給我三分鐘簡報，我們之間的對話似乎總是不耐煩與緊張的。

 

　　一直到兩、三年前，我們似乎開始放棄了語言上的努力，卻也有了別的出路。

 

　　偶然的一次機會，姑姑試著幫夜裡神經緊繃的姑丈按摩，漸漸地這竟成為一種睡前的儀式，個把鐘頭指尖與肌膚的對話裡，似乎言有窮而意無盡。

 

　　「我很高興先生能把睡前時光保留給我，讓我為他進行放鬆的按摩，反正我就讓自己的指尖推摩著，如果他想告訴我些什麼，他就說，如果他保持沉默，就換我的指尖來說。」

 

　　姑姑與你的母親分享著我的另一種神祕語言。

 

　　「有時，靠近一個男人不是用口語上的言詞，卻是另一種婉約的繞指柔功夫，給他們一些安靜的空間，或許以退為進，靜待反而能促成更有意義的溝通。按摩，不僅能讓親密愛人身心放鬆，更能讓自己有發揮的空間，這也是一份能量釋放的力道。」我說。

 

　　親愛的Yuri寶寶，姑姑只是以同樣經營異國婚姻的經驗，在關於語言問題上分享了自己的另類經驗，希望你的母親能夠從言語名相的界線跨越，再次探索本自俱足的一份溫柔訴說。

 

　　你相信嗎？姑姑的指尖是會說話的，而姑丈的身體懂得那一份溫柔。

 

　　也希望你的母親找到屬於自己的柔軟，游刃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