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是誰?是誰讓妳進來的?在我爸房間做什麼?馬上給我出去!」
你看到她匆匆忙忙地從樓上下來,一手拿著包包和外衣,你剛剛去後面廚房裝茶水,才想上樓,正想問她怎麼了?但她不發一言,狠狠地瞪了你一眼,像逃犯般奪門而出,只留下一陣機車的青煙。
然後你看到你媳婦鐵青著臉也從樓上下來,開口就說:「爸,她怎麼會在你房裡?媽才過世不到一年...。」
原來是媳婦突然請假回來?她不是在上班麼?怎麼...。你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開口,難道你能跟媳婦說你現在是單身,這不關她的事嗎?
你知道她再也不會來找你了,就是用求的也求不回來。都上了年紀的人了,不會不懂人情世故,被人家媳婦當場指著鼻子惡言趕走,再怎麼寂寞的女人也不會回頭。
那你呢?你根本沒有立場說什麼?雖然你也需要有人陪伴,也需要愛。但是媳婦說的是實話,老伴死了也不過十個月,就帶女人回來家裡?一個七十歲的老人了,傳出去左鄰右舍你兒子還怎麼做人?
老伴是個好女人,也是個有潔癖的女人,那麼辛苦持家,可也把你的日常作習管得密不透氣!雖然一生做牛做馬還不得善終,也難怪媳婦為她強出頭?如果她知道了你才十個月就背叛她?會怎麼說?不跟你拼了老命才奇怪...雖然你們已經分房好多年了,你實在...對她一點反應也沒有。沒想到到了這年紀,還有機會在女人堆裡打滾?那些歐巴桑還能引起你的性趣?你覺得自己忽然又活了過來,和那些同年的人一起唱歌打屁,找看得順眼的女人做快樂的事...覺得人生不再死氣沉沉,充滿了樂趣。其實你忽然覺得自己很有魅力,尤其那些歌友會單身的歐巴桑總是會主見來向你獻殷勤...,都這把年紀了,得抓住人生的尾巴,還要怕什麼閒言閒語?你覺得這是很神奇的第二春!...但房裡的事那能跟年輕人說?...但你的老伴在天上能接受嗎?
你兒子倒是很開明,上回其實他也突然回家遇到了正在浴室的她,但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逕自上樓去了。你兒子時常帶你去散步,對於你和女人的事也從來不過問,但你知道他立場也很尷尬,畢竟不希望老爸不快樂,又不能背叛自己的母親。所以你也不能跟他多說些什麼。就是兒子沒說什麼,也沒表示反對,你以為都沒事了,沒想到被媳婦撞見,反應還這麼激烈,害人家被羞辱且落荒而逃?
人老了就是沒用了,大家認為你沒用了你就是真的沒用了!都要靠年輕人過活了,什麼愛情?快樂?那是年輕人的權利。老人只能什麼都不做乖乖吃飯、睡覺,而且最好別生病,別拖累了別人,然後...等死。
你知道一切都是你的錯,人老了不該有性慾。你不該為了新鮮偷嚐禁果,沉迷女色(雖然都是些半老了的徐娘),更不該把女人帶進門(會不會有遺產顧慮?)。得罪了媳婦,要是害她們夫妻不睦?或以後生病了不帶你去看醫生、不煮給你吃了,或是天天給你臉色看...那真的是比死了都還難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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