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詩和短文裡不止一次提到席夢思。例如我在一篇文字的戲弄裡這樣寫著:
那最初的緊實感覺你很喜歡,不管是擁抱或性交,席夢思你喜歡,那征服小山的感覺你也喜歡,那無人知曉只你去探尋的桃花源你當然喜歡,騎馬你也喜歡。甚至有時,被世界遺棄的感覺,你也喜歡。但真心換絶情…你不喜歡!即使是別人的真心換你的絶情。
但其實我沒睡過席夢思床,嚴格說來,我只在傢俱展售場和民宿試過這種高貴的床組。為什麼?當然是...太貴了!一組彈簧床要價十多萬,和他牌相比真的會讓人買不下手。
不過,人家是有口碑有進口品牌形象的,再加上躺下去真的像在雲端上,所以我從來不否定它是好床。所以才會不止一次把它當睡覺的最高享受代名詞寫進詩和文裡。
那麼我睡的是什麼床呢?
記得小時候睡的是通鋪塌塌米,後來學生時代睡的是一般彈簧床,而且睡了很多年睡到床都變型了,連常睡的位置明顯凹陷下去,尤其是屁股的地方。再後來家裡重蓋成四樓樓房,一舉買了四張加大雙人新床放在四個房間裡,那床也是彈簧床,但因為有之前凹陷下去的經驗,特別挑了張得緊,不易變型,一面布面(冬用)一面塑料編織席(夏用)的大床。但因為住嘉義多半熱,夏天還會在上面鋪竹席,以免太熱。
但偶爾出外旅遊,又香又軟的席夢思式單筒彈簧床一直是我「夢魅以求」的願望!壞就壞在...買的床太堅固,一睡也快二十年都睡不塌!床沒壞要我換我也覺得太浪費,而且換雙人床很難「避人耳目」,如果被一向節儉的老父看到,龐然大物浩浩蕩蕩地搬上四樓...一定會叼唸我浪費...所以我也只能歹命地繼續睡那耐用的彈簧床。
但就在2天前,我的長久以來的夢想終於實現了!
那是去逛商場時,遇到單筒彈簧床大特價,而且我一床一床去給它體驗了一下...嗯,真的好軟,就像睡在雲端上!心裡就又有個長角的我和長翅膀的我,突然出現。
長角的:「喂,單筒加大的一床不到一萬塊,這種價錢你以後不會遇到了,還不快買!」
長翅膀的:「家裡的床還好好的,沒事幹嘛換床睡,一萬塊是小數目嗎?」
長角的:「一萬塊又不是大數目,你又不是買不起。都想了十年了,這錢花得有意義呀,何必那樣苦了自己?」
長翅的:「你是歹命人,那床都睡習慣了,睡這麼軟的床你有福消受嗎?而且你會認床,不是常常外出換床睡就失眠嗎?床是老的好,別喜新厭舊呀!」
長角的:「笑死人了,睡眠是一輩子的事,是人生的根本,既然你睡上去覺得飄飄欲仙,表示你很舒服。只不過一組床而已,又不會讓你口袋大失血,機票錢你都不知花過幾倍多了?如果你為了省一點錢,期待了十多年,還願意再忍,不如去死了吧!」
長翅膀的還有意見,我說:「祢給我閉嘴!」
是呀,就憑我想了十多年的慾望,一萬塊又算得了什麼?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人家dyson吸塵器和吹風機都比這貴多了,以體積論真是太便宜了,何況一用就是十年以上,而且是花錢對自己好?為什麼不行?
現在就只缺一個「合法」的理由花這筆錢而已...於是我就敲下靈魂的大槌做了決議:買!
我想到家裡兩個臭小子的床已經被他們給睡塌了(都一百八的身材),可以藉故那張床要換,下此「狠手」,這樣床送來時老父問起,就有了理由推托...。(其實我是打算把我睡不塌的床搬去給死小孩換,把新的仿席夢思床自肥...反正他們都不在家裡。噓,千萬別說。
因此,事情果然順利達成,我的「陰謀」終於得逞了。最妙的是,老天也配合我,那床原來送來是「真空捲起來的」,加大床組看起來就像個薄床墊一般般。雖然要搬上樓時剛好被從二樓下來的老爸撞見,但他竟然沒任何反應。哈哈,如果不是體積縮小了三分之二,他一定會看穿,到時一定又嫌我浪費錢。
好了,工人一把床放到床架上,用美工刀割開真空塑料袋,床墊大吸一口氣,忽然又膨脹回復到我在賣場看到加大床組的規模,真它媽的太酷了!我正迫不及待要整個人撲上去...結果工人說:「你不知道嗎?為免變形,要讓它有時間回復彈性和形狀,明天才能睡哦。」
反正十幾年都等了,也不差一天,於是我就把它供在房間,先去三樓兒子的床過了一夜,但真的還是會認房,雖然睡的是搬下來我本來的床,只是換了個方位和空間在三樓,我居然又失眠了。
如今,我真的睡了它。真的好軟,就像睡在女人的肚子上。第一晚,我像半夢半醒的渡過一夜,而且真的作了夢,但忘了夢的情節,醒來有些不對勁,但說不上那裡不對勁了,好像沒睡好,筋骨有些痠?
昨晚是第二晚,睡到半夜起來換了枕頭,因為覺得床是軟的枕頭是硬的,就像頭固定在岸上,身子在水上漂...脖子像是架在半空中練核心運動一樣...怕撐到天亮會落枕,結果換了軟的枕頭又不太習慣。於是邊睡邊夢一直到三點五十又若有所思醒來。醒來出奇的精神大好,肚子忽然有點餓,於是去冰箱拿了柳橙汁喝,再回來下半場。幸好還是有入眠。只是早上起來脖子有點僵...
是不是我歹人沒好命?還是幾十年來沒睡軟床不習慣?或是席夢思的功能就是席在床上又夢又思?總之那躺下去輕飄飄的感覺好像不太合乎我這把老骨頭的硬習慣?這可怎麼才好呢?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因為這兩天偷懶沒跑步,今晚得給它好好操一下,如果跑得累了,即使睡針氈我也能像豬一樣吧?就這麼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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