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悔 懺 *
馬致遠終於答應了所長的要求。
雖然所長堅持不肯透露這樣做的理由,最終只是告訴他是為了補償自己的過錯。
而馬致遠明知道這是一種冒險,但他已沒有選擇,因為自己的時光機已經無法使用。
不過值得安慰的是:所長再三保証,他一定會見到他想見的人──但條件是這次的任務,TDC完全由他操作與設定。
為了確保自己不是被陷害,馬致遠事先錄好了一片影像光碟,並且已經輸入到世界聯盟的祕密位址內。
他在這片光碟內把自己所經歷的和知道的一切,包括所長邀請他回到過去的這件事,以及他們之間的祕密,全部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這片光碟的資料將在他事先設定好的時間自動傳輸送給所有有關的執法機構。
也就是說,如果馬致遠有什麼不測,沒有親自解除這個設定的話,沒有人能阻止這些秘密向世人公開。
「我已經準備好了!」馬致遠躺入TDC椅座。
所長幫他設定好所有的程序。只差最後一個執行鍵未觸動時對他說:
「孩子,我知道這對你而言都已無意義,但是我仍要在你進入時光隧道之前向你坦白。我曾兩度進入你的過去,甚至企圖想要了結你的生命。幸好都沒有成功,但我還是在此向你當面表示最深的悔意。」
馬致遠聽說,幾乎不能相信。
原來他兩度阻止的謀殺事件,兇手就是所長!
他終於想通了,原來那時兇手是所長年輕時的形象,難怪他認不出來…但是他為什麼說回到過去是為了…殺他呢?
馬致遠還在思考,所長已經輕觸執行鍵,把他送入暈眩的時光漩渦。
* 回到過去 *
「我們會成為好朋友的。」小香肯定地說。
「我也為你寫了一首詩!」小馬從枕頭底下取出一張醫院用的空白病歷表,上面有幾行蒼勁的筆跡,小香取過來一看,那是一首短詩:
倦於再對妳說
因我就是一種表白
若妳是書
我讀懂的
只有一個字
若我是筆
能寫給妳的
也只有一個字
也只有一個字
那就是妳我的
全部!
於是就像詩題「愛」一樣,一種永不會褪卻的情愫,充盈著兩個人的心靈。
小馬住在醫院這段期間,小香天天來與他相伴,兩人談天說地,有時交換為彼此寫的情詩;有時一同討論一本看過的好書。
許久之後,小馬痊癒出院,小香仍經常來看他。兩人好像春天裏一對天天在萬花叢中迷醉的彩蝶,幸福快樂是那麼的無邊無際…小香對上天充滿了感激,她相信,不管這是不是永恆,她已心滿意足。
一直到有一天。
小香照樣來小馬家裡找他,剛好那天他一向難得在家的父親回來…。
「老爸,這是小香,我在醫院認識的朋友!」
「嗯,長得蠻清秀的!謝謝妳常陪我兒子,我們太忙了,實在很少時間陪他。原來他交了女朋友,難怪最近也沒聽到什麼抱怨了!」
小香聽了一陣臉紅。
「小子,可別『有了馬子忘了老子』,一個成功男人要懂得輕重緩急,充分掌握自己的人生,別怠忽了自己的本分!」
「老爸,你又來了,開口就是教訓…人家小香在旁邊呢!」
「對了!小香,你家是做什麼的?另尊的大名是…」
「我爸爸在科學研究中心工作,他叫李峻聿…」
沒想到小香才說出李峻聿三個字,小馬的父親就臉色遽變一語不發。
「老伯,你怎麼了?是我說錯了什麼嗎?」
「噢,沒有,我忽然想到有點事,你們好好玩吧,我先出去了…。」
從此小香沒再見過小馬的父親,但小香的父親卻開始對她嚴加管束。
但小香還是會尋找任何可能的機會和小馬相聚,一直到那個風雨之夜來臨,小香徹夜未歸…
小香好像失蹤了一般。
連續三個月,小馬沒見過她一面,只零星接到她託人轉達的電話。
小馬能體會小香心中的悲苦與無奈。他寢食難安,經常作一些不吉祥的夢,有時夢見小香發生意外;有時夢見她對他呼救;更有一次,他夢見自己騎機車跌了一跤,小香過來扶他,然後兩個卻被迎面而來的大卡車撞倒…。
小馬的心中充滿了不安…而這種不安並沒有再持續很久。因為,他終於接到了小香父親打來的電話。
他以為,這是一個機會。但他錯了!
接電話後一小時,他一個人躺在那條少有行人的暗黑街道旁,心中有著無限的疑惑與悔恨!
「為什麼?!」
心中吶喊千萬次仍於事無補。他甚至忘了呼救,任由熱血不斷的湧出,體溫消散…然後他的意識逐漸模糊了起來,最後眼睛也像黑夜一般,被晦暗吞噬…。
小馬是怎麼醒的,自己並不知情,但小香從此在他的世界消失。
他只覺得,彷彿生命中缺些什麼?
「是那個名喚小香的女子嗎?那真是一次短暫的邂逅啊!」小馬只記得兩人在病房的初識,卻搞不懂自己的感受為何如此強烈?
「如果我能把這首詩送給她就好了!」小馬再一次讀著自己為她寫的作品「那個名喚小香的女子」。
「都是那些沒腦筋的護士害的,不然至少可以留個住址什麼的…。」小馬暗暗咀咒。
從自小香成為他青春期小小的一個遺憾。…後來他醉心於時間科學的研究,進入了最高級的科學研究機構,遇到了賞識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