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跟班是我在馬場認識的女生,綁著一條馬尾辮,跑步時晃來晃去…。馬場的男生都喜歡追著馬尾跑,因為馬尾有催情…不!催眠作用,這樣比較會忘了長途奔跑的疲勞,尤其是若能穿著小可愛和短褲…,那匹「馬」將會像散發著荷爾蒙或興奮劑一樣,有一大群公馬鍥而不捨地追隨在後…。
小跟班就是那種自然大方的女跑者,不但有婀娜的腰身,至少還有著C-cup的罩杯,而且對於把好身材分享給男跑友欣賞,幫跑友激勵精神,一點也不會吝嗇。
不過我從沒有跟著小跟班跑,那一次是小跟班跟著我的屁股跑。
「大哥,你穿拖鞋跑這麼遠,腳不會痛嗎?」
「不會呀,很舒服呢!這是跑步專用的夾腳拖…。」我一向是個拖鞋俠,被問到為什麼穿夾腳跑馬不知多少回,反正我也習慣了。
就這樣聊了幾句之後,我發現這個女生開始一直尾隨在我後面,我竟然不能擺脫她的跟隨,一直堅持到終點,抬頭一看…353,嚇!她居然還是追上了我且剛好破了四小時!結果幸運給她拿到了女E組的分組第二!
「大哥,先別走。」
我正往浴廁的方向移動,發現有人在叫我。原來正是一路追隨我跑進終點的正咩,手裡抱著分組奬杯,向我走來。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她姓誰名何哩?
「謝謝你,若不是你,我今天不會有這麼好的成績。今天破了我的個人PB,而且是我拿到的最好名次哩!」
「是哦?那是你有實力呀,女生來說妳真是太強了,應該不是我的功勞。」
「沒有的事,真的是追隨大哥的腳步,我心裡就想:你穿拖鞋都能跑全馬,我怎麼能輸給自己?所以才能堅持到最後呀!來,為了慶祝我破PB,別走哦!等等我請吃午飯。」
就這樣,我莫名其妙的被一個愛跑步的女生請了一頓飯,因為興趣相同,因此很有話聊,飯後並且互相加了LINE,我沒想過也沒打算深入去追問人家的底細,因此連名字事後我也忘了,只好為她取了個暱稱:小跟班。
和小跟班雖留了LINE,但並沒有經常連絡。和小跟班碰面的機會其實並不多,但很奇怪的是我跟小跟班真的很有緣份,我報的馬其實並不多,但總能在馬場上和她相遇?當然在馬場上遇到了,我便沒有理由拒絕她的跟隨,所以小跟班便名符其實的成了我的小跟班,而小跟班也樂此不疲,因為只要跟隨我,就能一次又一次的上凸台領取女生分組的奬杯。然後小跟班就又會拉著我要請客。
有一次飯後,我跟小跟班說:「不要再破費了,即使沒有我,你也有實力超越自己,以後可以自己跑,說不定你的成績會比我還要好哩!妳這樣我會過意不去的。」
沒想到才二秒鐘,小跟班的兩行眼淚竟然颯地落下:「大哥不要我了?人家是真的因為你才能跟那麼快…求求你不要拒絕我,繼續讓我當你的小跟班好嗎?」
我這一生最怕的有兩樣,一個是女人的魔鬼身材;一樣是女人的眼淚。沒想到我只是隨便說了一句無心的話,一個有著魔鬼身材的女人就淚眼潸潸地望著我?我只好摸摸小跟班的頭,拍拍她的肩安慰說:「我是開玩笑的,別哭了…」沒想到她卻猛然一頭撞進我懷中…。
那次的飯局雖然有淚水,也有歡笑,但之後我和小跟班的情誼由單純的跑友關係,進步到每天都要在LINE上打哈哈聊個半小時才能放人的關係。有時我會玩笑地問小跟班:「大小姐,你到底要追我追到啥時呀?」
小跟班也很戲劇化地答我說:「追到天涯海角呀!就算快死了,我一生一世都不把你放過…。」
「呸呸呸,囝仔人胡八貢!你那麼年輕,就是我壽終正寢了,你也還早得很哩!」
我漸漸進一步了解到小跟班的情況,小跟班曾是個走伸展台的魔豆,後來不做了,現在則只是從事網路商店少女服飾買賣,我問她為什麼不當魔豆了?小跟班說這樣比較自由。反正人家的私事我也管不著,如果小跟班願意跟我分享時,自然會告訴我。
後來,我漸漸才知道,原來小跟班並不是和我在馬場上偶遇的,因為她竟然對我了解得超出我的想像…例如,她知道我除了跑步,也是作家,也是畫家,還拉得一手小提琴…某次和小跟班聊天,戲問:「難道…你是我的粉絲嗎?」小跟班竟用一張相片回答了我的問題,令我驚訝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原來那是我多年前參加一場國際小說寫作會議時被拍的演講記錄照…。然後小跟班又貼了一張她在一個畫展拍的照片,她的身後的那幅畫正是我的展覽作品…。另一張是她的身後正是我的個人小提琴發表會的海報。
「其實,我是為了你才開始跑步的。」她又連續PO了許多精彩的相片,都是我在馬場上笑咪咪地向大炮招手的跑馬照…。「我才不信啦!哪有可能…」其實我心裡得意的哩。
雖然了她坦白了,但真不知如何回應她,我怎能相信?又何德何能?我有這麼大的魔力嗎?
後來不知何故,小跟班在馬場就少跟我相遇了。本來我是想也許我報名前該知會她一聲,但這樣刻意的安排有什麼意思?如果她真的有意,應該不會錯過那些大比賽的呀!
但我終究忍不住了。
那是我參加兩百馬,宣告是我最後一場告別馬的賽事,小跟班事前就在LINE跟我說好要為我慶祝。並且要我把一整天的時間都留給她。跑馬當天,我很詫異小跟班竟然不當跟班了,她又沒有報這場馬,而且一直到我在一同慶賀完成兩百馬的跑友們簇擁著進終點時,她也沒有出現。本來我滿心歡喜,以為她會在終點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說不定還會給個香吻?但她竟沒參加?老實說除了令我大感意外之外,更有一份很大的落寞…。我一邊跑一邊在心裡咒駡著:等她打來電話,我就要對她頒布聖旨:
「奉天承運,老子詔曰:小跟班怠忽職守,不但未能克盡己職而且錯失百馬大典,令人失望。其行應責杖五十大板,打入冷宮。姑念初犯,罰『小跟班』的名號暫時「革除」,他日看表現再行定奪!」
不過當我一一招呼完跑友,驅車開往回家的路上,我終於收到她的LINE。
「大哥,我現在在….你可以過來嗎?」
我看一看那地址,SHIT!開車還要2個多小時的南投山區?這小鬼是瘋了嗎?我才跑完兩百馬咧…雖然只是慢速完賽慶祝馬,還要我開那麼遠的車去會她?要累死我不成?然後我就回她:「什麼事?」
她說:「我不管,你來就對了!」然後就斷了線…。
本來我是不想赴約的,但是因為心裡很嘔,什麼屁交情?竟然食言而肥!不過回頭想想,她這小跟班從來也沒這樣不跟過呀,一定有事。於是就驅車往南投山間開去。
到了目的地,已是晚餐時刻,發現那是一座深山中的民宿,充耳蛙鳴鳥語,非常僻靜。櫃台一見我來,像見了熟客一樣即招呼我去他們的小餐廰,一進門,偌大的餐廰裡都沒開燈,只一張餐桌放滿了食物,中間還點著一支蠟燭。站在那邊的不就小跟班嗎?但她的穿著有別於我習慣的跑馬運動裝,也沒綁著馬尾,卻把長髮披在肩上,還穿著一襲高雅的白色長裙禮服…。我的眼睛差點掉出來!
「臭鴨頭!你塗了一斤白粉不成?別裝女鬼嚇我…」我還是一貫地跟她抬槓。
她聽了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如果我是鬼,一定不會放過你!」
兩人相對坐在點著燭光的晚餐桌前,小跟班說:「人家是為了給你慶祝兩百馬呀!怎麼能不讓你驚喜一下。」
我毫不客氣地說:「你欠我那麼多,應該,應該!那我就不客氣了。」舉起酒瓶為她倒了半杯紅酒:「乾杯!慶祝我由兩百馬跳到健康組。哈哈哈」
她也舉杯一口而盡,但不知為什麼?也許是透過發黃閃爍的燭光,我總感覺她眼眶含著淚水?
「其實,第一次遇見你是在我們學校的國際會議廳。那時你演講小說寫作的技巧,其實我還在唸書,被抓公差。是大會的記錄。」
「哦!…哈哈哈,難怪你有我那時的記錄照。」一邊回應一邊吃著桌上的美食,精緻但很可口。
「那時我就被你的丰采迷住了,然後開始追星!沒想到你這麼有才華,竟然還開畫展和個人音樂會…。真的是我夢寐以求的…」她說到後面沒說完,但竟然連眼睛都在笑。
「你害不害臊呀!小跟班。你是女生呢,應該含蓄點才對吧!」我故意糗她,看到她臉色一下陰暗了起來,我趕快接著說:「我是說,你這麼迷人,應該反過來我追你才對!哈哈哈哈」
她聽了若有所思,竟然若有其事地答道:「等你來追,我都滿地黃花了…哈哈哈哈」
真是愉快又浪漫的一餐,我們就一邊玩笑一邊又像在調情地吃完了這燭光晚餐,然後她竟然拉著我的手到民宿屋後…。
轉過屋角,我真的因眼前的景象驚訝得目瞪口呆了…我看到滿山遍野的…螢火蟲!我一生中從沒看過這麼多的螢火蟲!真是太美了!哦吔!我忍不住像孩子一樣又跳又叫。
「噓…別驚擾了牠們。牠們正在求偶呢!現在不駡我了吧?開那遠的車來這裡值不值得呀?」小跟班望著我說。
「值得!值得!再跑一個全馬也值得!我真的太感謝妳了,我這一生也沒這麼感動過…。」說著我拉了她的手,把她拉進我懷中,而且在她臉上還香了一個。
那是如夢似幻最美麗的夜晚。我們就坐在山坡上談天,螢火蟲在我們身邊飛來飛去,不談天時她就靜靜地倚著我的肩,我們看著螢火蟲,看累了就看星星,但如今最教我無法忘懷的是:她水汪汪的眼睛。
那一夜一坐坐到了凌晨,小跟班在民宿留宿,但我並沒有留下,沒有留下的原因當然是因為我不相信夢境會成真,長久以來雖然小跟班有意無意地調戲我,甚至告白,但我總是習慣只把她當小跟班。我覺得她條件這麼好,一定有更好的對象可選擇…,雖然臨別時她拉著我的手不放,但我還是勉強自己走了。
那是我們最美也是最後的一次約會。後來我收到一封小跟班寫給我的告別信:
小跟班就是那種自然大方的女跑者,不但有婀娜的腰身,至少還有著C-cup的罩杯,而且對於把好身材分享給男跑友欣賞,幫跑友激勵精神,一點也不會吝嗇。
不過我從沒有跟著小跟班跑,那一次是小跟班跟著我的屁股跑。
「大哥,你穿拖鞋跑這麼遠,腳不會痛嗎?」
「不會呀,很舒服呢!這是跑步專用的夾腳拖…。」我一向是個拖鞋俠,被問到為什麼穿夾腳跑馬不知多少回,反正我也習慣了。
就這樣聊了幾句之後,我發現這個女生開始一直尾隨在我後面,我竟然不能擺脫她的跟隨,一直堅持到終點,抬頭一看…353,嚇!她居然還是追上了我且剛好破了四小時!結果幸運給她拿到了女E組的分組第二!
「大哥,先別走。」
我正往浴廁的方向移動,發現有人在叫我。原來正是一路追隨我跑進終點的正咩,手裡抱著分組奬杯,向我走來。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她姓誰名何哩?
「謝謝你,若不是你,我今天不會有這麼好的成績。今天破了我的個人PB,而且是我拿到的最好名次哩!」
「是哦?那是你有實力呀,女生來說妳真是太強了,應該不是我的功勞。」
「沒有的事,真的是追隨大哥的腳步,我心裡就想:你穿拖鞋都能跑全馬,我怎麼能輸給自己?所以才能堅持到最後呀!來,為了慶祝我破PB,別走哦!等等我請吃午飯。」
就這樣,我莫名其妙的被一個愛跑步的女生請了一頓飯,因為興趣相同,因此很有話聊,飯後並且互相加了LINE,我沒想過也沒打算深入去追問人家的底細,因此連名字事後我也忘了,只好為她取了個暱稱:小跟班。
和小跟班雖留了LINE,但並沒有經常連絡。和小跟班碰面的機會其實並不多,但很奇怪的是我跟小跟班真的很有緣份,我報的馬其實並不多,但總能在馬場上和她相遇?當然在馬場上遇到了,我便沒有理由拒絕她的跟隨,所以小跟班便名符其實的成了我的小跟班,而小跟班也樂此不疲,因為只要跟隨我,就能一次又一次的上凸台領取女生分組的奬杯。然後小跟班就又會拉著我要請客。
有一次飯後,我跟小跟班說:「不要再破費了,即使沒有我,你也有實力超越自己,以後可以自己跑,說不定你的成績會比我還要好哩!妳這樣我會過意不去的。」
沒想到才二秒鐘,小跟班的兩行眼淚竟然颯地落下:「大哥不要我了?人家是真的因為你才能跟那麼快…求求你不要拒絕我,繼續讓我當你的小跟班好嗎?」
我這一生最怕的有兩樣,一個是女人的魔鬼身材;一樣是女人的眼淚。沒想到我只是隨便說了一句無心的話,一個有著魔鬼身材的女人就淚眼潸潸地望著我?我只好摸摸小跟班的頭,拍拍她的肩安慰說:「我是開玩笑的,別哭了…」沒想到她卻猛然一頭撞進我懷中…。
那次的飯局雖然有淚水,也有歡笑,但之後我和小跟班的情誼由單純的跑友關係,進步到每天都要在LINE上打哈哈聊個半小時才能放人的關係。有時我會玩笑地問小跟班:「大小姐,你到底要追我追到啥時呀?」
小跟班也很戲劇化地答我說:「追到天涯海角呀!就算快死了,我一生一世都不把你放過…。」
「呸呸呸,囝仔人胡八貢!你那麼年輕,就是我壽終正寢了,你也還早得很哩!」
我漸漸進一步了解到小跟班的情況,小跟班曾是個走伸展台的魔豆,後來不做了,現在則只是從事網路商店少女服飾買賣,我問她為什麼不當魔豆了?小跟班說這樣比較自由。反正人家的私事我也管不著,如果小跟班願意跟我分享時,自然會告訴我。
後來,我漸漸才知道,原來小跟班並不是和我在馬場上偶遇的,因為她竟然對我了解得超出我的想像…例如,她知道我除了跑步,也是作家,也是畫家,還拉得一手小提琴…某次和小跟班LINE聊天,戲問:「難道…你是我的粉絲嗎?」小跟班竟用一張相片回答了我的問題,令我驚訝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原來那是我多年前參加一場國際小說寫作會議時被拍的演講記錄照…。然後小跟班又貼了一張她在一個畫展拍的照片,她的身後的那幅畫正是我的展覽作品…。另一張是她的身後正是我的個人小提琴發表會的海報。
「其實,我是為了你才開始跑步的。」她又連續PO了許多精彩的相片,都是我在馬場上笑咪咪地向大炮招手的跑馬照…。「我才不信啦!哪有可能…」其實我心裡得意的哩。
雖然終於她坦白了,但真不知如何回應她,我怎能相信?又何德何能?我有這麼大的魔力嗎?
後來不知何故,小跟班在馬場就少跟我相遇了。本來我是想也許我報名前該知會她一聲,但這樣刻意的安排有什麼意思?如果她真的有意,應該不會錯過那些大比賽的呀!
但我終究忍不住了。
那是我參加兩百馬,宣告是我最後一場告別馬的賽事,小跟班事前就在LINE跟我說好要為我慶祝。並且要我把一整天的時間都留給她。跑馬當天,我很詫異小跟班竟然不當跟班了,她又沒有報這場馬,而且一直到我在一同慶賀完成兩百馬的跑友們簇擁著進終點時,她也沒有出現。本來我滿心歡喜,以為她會在終點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說不定還會給個香吻?但她竟沒參加?老實說除了令我大感意外之外,更有一份很大的落寞…。我一邊跑一邊在心裡咒駡著:等她打來電話,我就要對她頒布聖旨:
「奉天承運,老子詔曰:小跟班怠忽職守,不但未能克盡己職而且錯失百馬大典,令人失望。其行應責杖五十大板,打入冷宮。姑念初犯,罰『小跟班』的名號暫時「革除」,他日看表現再行定奪!」
不過當我一一招呼完跑友,驅車開往回家的路上,我終於收到她的LINE。
「大哥,我現在在….你可以過來嗎?」
我看一看那地址,SHIT!開車還要2個多小時的南投山區?這小鬼是瘋了嗎?我才跑完兩百馬咧…雖然只是慢速完賽慶祝馬,還要我開那麼遠的車去會她?要累死我不成?然後我就回她:「什麼事?」
她說:「我不管,你來就對了!」然後就斷了線…。
本來我是不想赴約的,但是因為心裡很嘔,什麼屁交情?竟然食言而肥!不過回頭想想,她這小跟班從來也沒這樣不跟過呀,一定有事。於是就驅車往南投山間開去。
到了目的地,已是晚餐時刻,發現那是一座深山中的民宿,充耳蛙鳴鳥語,非常僻靜。櫃台一見我來,像見了熟客一樣即招呼我去他們的小餐廰,一進門,偌大的餐廰裡都沒開燈,只一張餐桌放滿了食物,中間還點著一支蠟燭。站在那邊的不就小跟班嗎?但她的穿著有別於我習慣的跑馬運動裝,也沒綁著馬尾,卻把長髮披在肩上,還穿著一襲高雅的白色長裙禮服…。我的眼睛差點掉出來!
「臭鴨頭!你塗了一斤白粉不成?別裝女鬼嚇我…」我還是一貫地跟她抬槓。
她聽了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如果我是鬼,一定不會放過你!」
兩人相對坐在點著燭光的晚餐桌前,小跟班說:「人家是為了給你慶祝兩百馬呀!怎麼能不讓你驚喜一下。」
我毫不客氣地說:「你欠我那麼多,應該,應該!那我就不客氣了。」舉起酒瓶為她倒了半杯紅酒:「乾杯!慶祝我由兩百馬跳到健康組。哈哈哈」
她也舉杯一口而盡,但不知為什麼?也許是透過發黃閃爍的燭光,我總感覺她眼眶含著淚水?
「其實,第一次遇見你是在我們學校的國際會議廳。那時你演講小說寫作的技巧,其實我還在唸書,被抓公差。是大會的記錄。」
「哦!…哈哈哈,難怪你有我那時的記錄照。」一邊回應一邊吃著桌上的美食,精緻但很可口。
「那時我就被你的丰采迷住了,然後開始追星!沒想到你這麼有才華,竟然還開畫展和個人音樂會…。真的是我夢寐以求的…」她說到後面沒說完,但竟然連眼睛都在笑。
「你害不害臊呀!小跟班。你是女生呢,應該含蓄點才對吧!」我故意糗她,看到她臉色一下陰暗了起來,我趕快接著說:「我是說,你這麼迷人,應該反過來我追你才對!哈哈哈哈」
她聽了若有所思,竟然若有其事地答道:「等你來追,我都滿地黃花了…哈哈哈哈」
真是愉快又浪漫的一餐,我們就一邊玩笑一邊又像在調情地吃完了這燭光晚餐,然後她竟然拉著我的手到民宿屋後…。
轉過屋角,我真的因眼前的景象驚訝得目瞪口呆了…我看到滿山遍野的…螢火蟲!我一生中從沒看過這麼多的螢火蟲!真是太美了!哦吔!我忍不住像孩子一樣又跳又叫。
「噓…別驚擾了牠們。牠們正在求偶呢!現在不駡我了吧?開那遠的車來這裡值不值得呀?」小跟班望著我說。
「值得!值得!再跑一個全馬也值得!我真的太感謝妳了,我這一生也沒這麼感動過…。」說著我拉了她的手,把她拉進我懷中,而且在她臉上還香了一個。
那是如夢似幻最美麗的夜晚。我們就坐在山坡上談天,螢火蟲在我們身邊飛來飛去,不談天時她就靜靜地倚著我的肩,我們看著螢火蟲,看累了就看星星,但如今最教我無法忘懷的是:她水汪汪的眼睛。
那一夜一坐坐到了凌晨,小跟班在民宿留宿,但我並沒有留下,沒有留下的原因當然是因為我不相信夢境會成真,長久以來雖然小跟班有意無意地調戲我,甚至告白,但我總是習慣只把她當小跟班。我覺得她條件這麼好,一定有更好的對象可選擇…,雖然臨別時她拉著我的手不放,但我還是勉強自己走了。
那是我們最美也是最後的一次約會。後來我收到一封小跟班寫給我的告別信:
親愛的大哥:(我多想不再叫你大哥只叫親愛的)
我明白你一切都是為我好,你無法擺脫年齡的差距,把我變成你的女朋友。但在這最後離別的時刻,我想我應該告訴你實話。
其實,早在一年多前,我就得了癌症,被醫生宣告沒多久可活。(醫生說不會超過一年。)起初我非常悲傷,但既然如此,我不如就好好珍惜最後的日子。
而你知道的,我一直在暗地裡對你仰慕…反正活不了多久了,就想勇敢地用最後的時日,不顧一切去追求自己所愛,所以本來只是偷偷地對你傾慕,便開始大方地跟在你身後。
其實在當你的小跟班以前,我就練跑步練了一陣子了,只是為了有一天跟得上你的腳步,和你在馬場上自然的「巧遇」。能和你一起跑馬拉松,我就可以跟你接近…但我沒想到由於跟著你跑馬的關係,身體竟然越來越有活力,癌細胞也漸漸萎縮了!到現在都一年半了,我總是想,這都是大哥帶給我的新生…。
但,自從二個月前,我發現我再也無法完成全馬的距離,而且越跑越沒力氣…後來發現狀況不對,我只好又去醫院。果然,人終究還是無法和命運對抗…。我只好放棄繼續當你的小跟班了。
我本來以為,這會是我們浪漫的開始,但沒想到只好以浪漫結束?但後來想想,這樣也好!我是個不久人世的人了,不能太自私,我不該只想到我要的,沒有想到你的感受和…顧慮。
總之,要謝謝大哥給我這一年來多餘的生命,和你一起跑馬的日子是我最快樂的記憶,若不是您,我一定早就對人生放棄了。
希望看了這封信之後,你不要耿耿於懷,不要因此而對我們之間有所悔恨,我不再是以前心灰意冷的可憐蟲了,我會勇敢地去面對人生,而且,大哥,記得我以前開玩笑的話嗎?
「你雖然不會再看到我,但追到天涯海角,就算快死了,我一生一世都會把你放心裡。」
請為我珍重。
===========================
延伸閱讀:秋天台長接龍的小跟班續集
我多想不再叫你大哥1
我多想不再叫你大哥2
我多想不再叫你大哥3(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