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談到木棉道使我想起了第一次滑鐵盧敗戰,打開話匣子想再來回憶一下昨日黃花,另一個無緣的人。
這回要提的是另兩首歌:〈風告訴我〉,和〈海裡來的沙〉。
〈風告訴我〉
作詞:邱晨
作曲:邱晨
演唱:陳明韶
風告訴我 春悄悄走
海鷗飛了好遠好遠 沒有人問他從那裡來
藍天裡有多少白雲 沒有人問他何處去
風告訴我 春悄悄走
也許你要說聲再見 勿忘我在故鄉等著你
如果你在遙遠地方 想起我請你呼喚我
小燕兒飛呀飛 可知我深情
告訴我 快告訴我
他是否曾在夕陽下 他是否曾在月亮下 想念我
故事要回到我當兵的時候。
其實在當兵前一年,我已經交了一個感情不錯的女朋友。不過,在當兵的一年以後,我的女友已經悄然兵變,藉故把我推得老遠,上演失蹤記。我這個二楞子還信心滿滿,想說反正在服役,一切等退伍再說,以為只要退了伍就可以死馬當活馬醫,專心去把女友重新找回來。那時候,因為情場失意加上憲兵勤務超忙,生活作息不正常,又被連上惡勢力整得很慘…後來就併發了視網膜炎,在陸軍八○三醫院住院。
在軍醫院住了四十天,因為成天無所是事,就去醫院對面街上找文具店買了紙和毛筆,在病房練練字。
負責照顧我們的實習小護士是來自故鄉的崇仁護校實習生,因此有一份親切感。小護士中有一位SU,發現我的書法寫得不錯,就跟我要了一張,到處去「宣傳」,因此同校的小護士們都紛紛來找我要書法,對我特別「照顧」。SU得知了我的學號跟她一樣,以後就叫我「阿七」,一會兒阿七長一會兒阿七短的…親切得很!等把值班份內的事都做完之後,就會藉故跑來找我聊天,還幫我把我的眼疾的醫學詳細資料考貝給我,對我特別關心。她值夜班有空我們就到病房外的陽台邊對著街夜景唱民歌,那時候和她唱的第一首歌就是「風告訴我」,然後「野薑花的回憶」、「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偶然」、「流浪者的獨白」、「偈」、「給你呆呆」、「歸人沙城」、「歸」、「小雨中的回憶」、「下雨天的週末」…等等,她每天來找我,就這樣幾乎唱遍了我會唱的民歌。後來,她教我唱了一首「流行歌」,我說我不會,她說:沒關係,我唱一句你唱一句,很快我就朗朗上口了。那就是黃鶯鶯的「海裡來的沙」。那段住院的日子幾乎成了民歌的日子(往後聽到「海裡來的沙」就會讓我想起她)。
退伍後我就業,她還是和我保持著通信,她的字靈秀有豪氣,比我的字還「草」且「活」,但我因為心裡有人,所以一直跟她保持「好朋友」的距離…她家住北港,但總是從嘉義轉車,但當她放假回北港,有時會打電話找我吃飯,我則開車送她回家。
那陣子,我喜歡騎馬,而且喜歡奔馬!卻不知道初學者有潛在危險…有一回她來找我,我就帶她去蘭潭騎馬,但她害怕,我只好和她併騎一匹,結果竟然因為我「打浪」(奔馬),害她摔馬,我掉下時還壓在她身上,後來聽說她內傷吃了半年中藥。我也良心不安了好久…無臉見人。
和她長期通信,終於有一封信裡,她吐露了真情,在信裡寫出了那「三個字」。我只好在另一次送她回北港時在車裡跟她長談「婉拒」,表明只是把她當妹妹看待。當時看她哭得死去活來…。我又不知如何安慰女孩子,真的是無地自容。其實我並不是不喜歡她,只是當時我心裡有個大石頭沒放下,但人生總是這樣,呵,尤其感情這回事總有個先來後到,如果前人未走,後人是拿不到門票的。雖然我也不忍心傷她,但也不能誤了她的幸福…。
一直到後來過了許久,我的身邊沒人了,想起了她的好,不知道她過得好嗎?剛好因代表公司桌球比賽要去台北住一晚,當夜就找她出來散步。結果老朋友一見格外歡喜,打開話匣子她就嘰哩呱啦說不停,但話到投機,她則開始說在公司(那時已不做護士)新認識一個廣告才子…如何風趣,如何殷勤,如何追求她。
心裡明白她遇到了Mr.Right,本來想試探的話,直接吞了下去,只是很君子的祝福她幸福。那是我們的最後散步,後來我還特地去台北參加她的婚禮。算起來她是在不對的時候遇到了對的人,如果錯過了,也就不算錯了。
人生總是這樣,有的人有緣,但沒有份。有的人有份,但緣不夠堅。呵呵,只有前世欠了一屁股債的夫妻,才有資格在此生相互「折磨」。
SU,妳過得好嗎?是否在某個夜裡聽到熟悉的民歌,也會黯然想起那個曾令你落淚的阿七?
風告訴我 春悄悄走
也許你要說聲再見 勿忘我在故鄉等著你
如果你在遙遠地方 想起我請你呼喚我...
當兵時的二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