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著窗外,城市在漸漸變小,路在蜿蜒變細…像被繅在城市的絲線,只留一個線頭在足下。似乎一切都在遠去,凡間也在腳下,但你還未昇華。
遠去是必然的事,就像時光,沒有人能把想留的留住不走,連記性都是。即使你錄了影,留下文字和話語,當感覺走失,再也不會錐心刻骨,當你不再置身其中,那些風風雨雨或愛恨情仇都會漸去漸遠,最後竟好像與你不相關。
所以這是真的,當韶光已逝,滿頭銀髮或秃頂,該掉落的都掉落了,還剩些什麼?你正那樣的老去,走去,那些曾經的美麗顏色和光景,那些感動的文字或歌音,彷彿是另一個世界的事。
你一步一步向山裡,或向海邊,離開那些意氣風發或可歌可泣的舊情事,如夢亦如幻,能不如是觀嗎?
遠去,你從沒有打算離開,但有些東西正不自主地日漸疏離。即使你只是在原地什麼都沒做,寸步不離?但時間也會把你推遠,青春、活力寸寸把你抛棄。不是你想離群索居,也不是你想薄悻無情…緣份只是偶然交纏的絲線,也許你曾不經意或刻意烙下腳印,但那也會被抹平,就像你一生走過的路一般。你只是選擇了一些路當你的旅程和經歷,但路終舊不屬於你。
是的,也有很多人無法忘記你,你也無法對很多人釋懷。但這些都由不得你!命運就這麼安排了,你只是命運大手擺弄的棋子,勝負也和你不相干。
因此當春天又來,滿眼繽紛的花綠令人目不暇給,但也許你並不在其中;當秋風淒涼,落葉一一在眼前飄落,寒顫的也不見得是你。一切都和你漸去漸遠,像要和你脫離關係,似乎你也在變得無力且麻痺。
這並不是什麼失意的事,反而值得慶幸。
人出生就要學走路,然後跌倒,之後躍進。最後再跌倒,才能學習放手和安靜。沒有什麼是永遠不變的,也沒有什麼是不可以變的。從你的身上的每一寸皮膚到你的思想和智慧,以至於曾經堅決的意志…每一句話語每個表情都在不斷的變動和演繹中。你只是個變動體,像宇宙不斷膨脹時的一個小顆粒。
你正在一步一步遠去…或者應該說:你正在一步一步走向唯一,向唯一的真理走近,你終將融會貫通宇宙的真義。最後你真實緊密地與大地結合,般若之後湼槃和解離,把無形的還諸天,有形的還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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