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在日本的年輕演員裡,森山未來和中尾明慶很有趣,所以就提起興趣看了森山未來主演的「刑事現場」。
這部戲只有四集,是關於森山未來飾演的菜鳥刑警加藤啟吾在報到後被派給老刑警伊勢(寺尾聰飾演)搭檔的故事,啟吾有點優柔的個性碰上了看起來悠哉、用直覺辦案的伊勢,相較之下,啟吾要成為「真正的刑警」,還真有一大段路要走。
戲裡有一條主軸,是伊勢問啟吾:「你為什麼要當刑警?」,當上刑警之後才來問原因,似乎有點遲了,不過,這讓啟吾認真思考、追尋這個答案,而通過伊勢的帶領,確立他想要延續父親的理念,當一名正直、擁有信念的刑警。
但事實上,這部戲卻指出日本當前的一些社會問題,像是在第一集裡,原本追查的「單親媽媽在公園被打傷」,結果卻追出了:單親媽媽為了照顧生病的小孩請假,結果工廠直接開除她,聘請了便宜的外勞,之後她發現幫助外勞的醫生,其實是個沒牌的密醫,就跑去威脅他,而受到密醫照顧的外籍青年,則是為了勸阻她而發生爭執,一氣之下打傷了她。
第二集的壓力應該是來自演員的演技吧,夏八木勳演出的老師,因為警察吃案所以自行追查了孫女的車禍意外,沒想到因為太激動,意外殺死了對方……即使可以歸咎「如果當初警察不吃案的話」,但事實上,殺了人仍是犯法。
光是一個案件就密集帶出了外勞、外國人第二代居留、獨居老人、單親家庭、密醫……一堆問題,之後的每個案件也都是這樣,牽扯了其他不同的社會問題,這些人看起來是受害人,也許本來是加害者,有些人雖然沒有害人之心,卻又犯了法……,有些人看起來就是那樣「情有可原」,但觸犯法律、傷害他人,他們還是得進行逮捕,這是警察的職責。
我想,既然片名是「刑事現場」,除了指出社會上的不公不義之處外,還是要肯定一下警察吧,戲裡有個刑警向制服員警抱怨老是報假案的老太太:「你們老是要應付這些也真辛苦」,不過,那個警察了解老太太的孤單,對刑警說「如果大家都去當刑警,就沒有人來維持秩序了。」
最近,我接著看了『刑事現場2』,加藤啟吾已經變成一個可靠的刑警,被調到中央警署,大部門,人多、壓力也大,沒想到卻碰上讓人頭痛的搭檔──暴力刑警 梅木 先生(武田鐵矢飾演)。
這部也只有五集,主軸變成了「你為什麼當警察?」,這是啟吾對長官、前輩們提出的問題──如果到最後只是融入體系、成為官僚的一部分,還擁有最初選擇當警察的意義嗎?
對這個問題,梅木刑警回答得很乾脆:「因為想要殺某人」,其實,梅木對於當年女友被綁架,卻因為遵守辦案程序,失去了當下救出她的機會,一直耿耿於懷,他除了想報仇,也明顯表現出對僵化的規定不滿,成了警署裡的麻煩人物。
這次的另一個主軸,也非常貼近現代社會的話題,就是「法律不斷關注、維護犯人的人權,被害者家屬的心情又有誰來關心?」當梅木警官暴力逮捕犯人,上司緊張的是會不會被媒體拿來大做文章,犯人也不斷以此為要脅警方──這真的讓人看了很火大。
當媒體對犯人權益大作文章時,受害者家屬的心情並沒有人在乎,在第一集裡,隨機犯案的歹徒殺了一個女孩,女孩的爸爸只想知道「為什麼是我女兒?」,但沒有人能告訴他原因,梅木也對此感到不滿,於是故意讓那個爸爸打一頓,再用襲警罪逮捕他,讓他能直接到看守所去質問犯人──這對犯人造成相當大的衝擊,啟吾還是那樣易感、容易同情犯人的處境,不過,也很怕真的被梅木說中,有一天會被激發內心的野獸。
第二集的內容也讓我覺得很衝擊,這個單元叫做「偽善者」,一直住在公園裡的流浪漢被人放火燒死了,也抓到了縱火的犯人,但是,啟吾想要找到背後付錢給犯人的主使者,卻被長官認為「如果只憑用詞不明確的間接證據,對方一定不會認罪的」,啟吾的追查是在找麻煩──啟吾說:「我們當警察的人是不是應該要記得,那些莫名其妙被殺掉的人的不甘心與悲傷,還有被留下來的人,他們的痛苦和遺憾呢?」
之後追查的結果,竟然是社區管理會的老爹發的信,兩人只好想辦法去說服他自首認罪。老爹說,他只是希望讓小孩有個安全玩耍的地方,但因為警察跟區公所的人都對流浪漢占據公園無能為力,所以,就提出花錢找人來放火的點子,沒想到,居民竟然也都同意了,梅木很火大,認為如果想要整頓公園,就應該光明正大的跟流浪漢說,至少他會有逃走、活命的機會,啟吾告訴他「我也覺得流浪漢活得很難堪,與其爛活不如死了算了,但如果因為這樣,大家就決定聯手殺了他,這樣跟動物有什麼分別?」
而當老爹認罪之後,沒想到大家還是像事不關己一樣,說了「竟然真的是縱火啊……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啊……警察在幹嘛啊……」這類的話,聽了更是讓人感到沮喪。
之後,一個跟蹤狂的案子+殺害梅木未婚妻的兇手黑川出獄,讓啟吾的生活更複雜了。
啟吾當初認識女友茉莉亞,其實是因為茉莉亞的男友被車撞死了,啟吾抓到肇事逃逸的犯人,並且持續的關心她,兩個人才會開始交往,沒想到,梅木問她:
「那個男人殺了你心愛的人,妳原諒他了嗎?」掀開了啟吾和她之間,一直說不出口的事情,茉莉亞,內心其實是很想要一個答案的。
黑川出獄之後,開始對虐待他的父親、漠視逃走的母親展開報復,甚至綁架了前女友的小孩,黑川覺得都是因為這些,才讓他變成一個仇恨的集合體。梅木和啟吾一路追蹤黑川的行跡,救出了小孩,卻讓茉莉亞也被捲了進去。黑川綁架了茉莉亞,還幫她找到當年肇事的人。
當兩人面對面,肇事者表示自己也很後悔當時沒有救他,而且,他也服了刑、因此妻離子散,他已經贖罪了……黑木想要激化她的仇恨,她卻原諒了對方。最後,警察找到了黑木,梅木想要殺了他之後再自殺,終於還是被啟吾給勸服了,得到算是圓滿的結局。
其實,看這部戲真的會讓人想到,作家、編劇們提出了這些問題,當大家看了之後、思考了之後,能對社會產生什麼變化嗎?還是,就像梅木刑警說的,只要去做,即使只有一點點改變也要去做,但是,制度無法改變讓人充滿無力感,而人心的自私冷漠沒有改變,也真的讓人很沮喪啊。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