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平凡
[一切都過的很平凡,我的生活沒什麼特別的,甚至讓我覺得我不是我生命中的主角,我喜歡平凡,就算常常到學期末班上還有少數人不認識我,我無所謂,最大的夢想,只是平凡,路邊的小野花,有人在注意它嗎?但它還是活的好好的,我就是在追求這種生活。]
「瑜欣!快來!」她,陳雯婷,大概是我在學校中最好的朋友了,我不是孤僻,只是不怎麼引人注意,而雯婷正好跟我相反,她是班花,卻注意到我這個總是長在角落的野花,她長的很漂亮,待人又好,而我長的普普通通,待人如何我不知道,不過因為雯婷常和我在一起的關係吧,所以我也有一些追求者。
「雯婷,妳又帶漫畫來了阿?」
「對啊!反正班上沒規定不能帶,我家是開租書店的,妳又愛看,當然帶呀!」她對我露出一個漂亮的笑容,我想就是這個笑容讓她的追求者喜歡上她的吧!因為有時候我也感覺被她電到了。
「雯婷,問妳一個問題喔!」
「好啊!」
「妳知不知道妳笑的時候很好看?全班大概有一半以上的男生都是被妳的笑容迷倒的耶!」
「咦?會嗎?我覺得妳笑的時候也很漂亮呀,只是妳都不常笑,好像有心事一樣。」
「我不是不常笑,而是笑不出來阿。」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的表情已經不再豐富,不哭、不笑,最常維持的都是沒表情的表情。
「那我下次帶好笑一點的漫畫給妳看好了!我先回去摟!」她說完,又給我一個笑容,揮揮手,就先回教室去了。
一如往常的靠在牆邊,吹著冷風,看著雯婷給我的漫畫,說實在的,平常人可能會覺得有點冷,不過我習慣了,剛升上小五時,就愛上了這裡的風,站在這裡吹風,大概有一年多了吧!
「簡瑜欣!」轉頭一看,是雯婷班上的尹洵,就在我們班隔壁,我知道他,不過我跟他並不熟。
「Hello?小姐,沒聽見我叫妳嗎?」
「幹麻?」
「什麼幹麻呀?帥哥叫妳耶!沒有一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嗎?」我搖搖頭,唉…沒救了,他在他們班的風評還不錯啊,真是怪了!總之,希望他別到我平凡的生活裡插花。
「好了,你別跟著我好嗎?」從那天起,他每節下課都會來找我,煩都快煩死了,這句話,也不知道說了幾遍。
「可是,我對妳很有興趣呀!」唉…又是這個回答。
今天,很奇怪的,他沒有來找我,可能是…昨天我不小心說的太過分了…
「瑜欣?妳今天在啊?」是雯婷,因為要躲避尹洵,所以我換了另一個可以吹風的地方,她好像很多節下課都在找我。
「嗯!問妳喔!」問她有關尹洵的事吧!
「好啊!問吧!」
「妳們班的尹洵,他今天有來學校嗎?」
「欸?妳認識他?他今天有來學校阿,不過好像生病了,一直都病厭厭的趴在桌上。」
「喔!因為………」我把和尹洵相遇的事全都告訴了雯婷。
「瑜欣,要是他要追妳的話,把握機會喔!因為他很多人追,重要的是,他對女生很體貼,不過妳的意見最重要拉!支持妳就對了。」
「沒有啦!他怎麼可能看上我,他身邊漂亮的一大堆,他選都選不完呢!沒事了,我們明天下課再見,掰掰!」
「嗯!掰掰!」原來是生病了啊!害我白擔心一場。
「瑜欣!」
奇怪…那不是尹洵的聲音嗎?我轉頭一看,還真的是他。
「幹麻?都生病了還來『跟蹤』我?」
「好嘛!我知道妳關心我,可是我也擔心妳被哪個有不良企圖的男生拐了啊!」
這次我不回話了,只是搖搖頭冷笑,因為我發現我的心情已經被他控制住了,簡單的說,就是我所有的心情都是因為他。
「瑜欣,妳…」
「怎樣?有話快說,沒話你就回教室休息去。」
「我喜歡妳,我喜歡上妳了,因為我的心情好像都是受妳影響,而且我發現…我很在乎妳。」
難道這樣就叫喜歡?我只相信這是單純對異性的好奇心,因為我們才小六而已,根本不能談戀愛…
「那我想你可以回教室休息去了,就算我喜歡你,又能怎樣呢?」
「……」
他沒說話,抬頭看了我一眼,轉身走了。那個眼神…讓我有些後悔說出剛才的話,那並不是凶狠的眼神,而是一種感覺起來沒焦距的一種眼神,簡單的說,就是不懂他在眼神裡看到的是什麼。他會不會明天就不理我了?算了,反正…我也已經習慣了,只要是跟我表白過的男生,到了隔天,就會變的很討厭我,就算是尹洵討厭我,也不會有差吧?他不會例外的。
奇怪了…他今天還是來找我,跟之前沒什麼差別,就像昨天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尹洵,昨天…」
「哇!妳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而且還主動找話題耶!」
「算了…」果然…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但也刻意的避開這個話題…
我們兩個,就這樣相處了一年,現在我國二了,和他同班,漸漸的,不會覺得他煩,有時候他沒有來找我說話,我覺得不習慣,也會主動去找他。男女間這樣相處很奇怪吧?很多人也在說我們是一對,不過我們還是照常相處,沒受什麼影響,還是很好的朋友。有時候…我會想跟他再次提起之前和我表白的事,可能我也喜歡上他了,若是他在跟我表白一次,我可能就會跟他交往了吧!不過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他最近…和一個叫做隔壁班的鍾盼走的很近,可能喜歡上她了吧!就算尹洵喜歡上她,我也不能說些什麼,是我自己失去機會的。
「喂!瑜欣,妳在想些什麼阿?我問妳說今天可不可以陪我回我家妳都不回答。」
「啊?回你家?可以阿,要幹麻?」我一連丟他好幾個問號,好讓我繼續思考,不過我問的問題好像很容易回答,沒替我爭取到時間。
「嗯!對啊!回我家,不是要考試了?妳幫我補習一下嘛!反正我媽也很想見妳呀!」
「喔!那我今天在校門口等你開完組長會議,就陪你回家臨時抱佛腳。」真是的!每次都利用我的唯一的〝才能〞
「別說的那麼難聽嘛!每次都靠妳摟!那我們回去上課吧!」
「嗯!」我摸摸他的頭,給他一個笑容,不知道是在何時養成了這習慣,我好喜歡摸他的頭髮,他的頭髮比一般的男生長了一點,雖然有染些褐色,髮質依然柔軟。
「喂!尹洵,這裡!」
「抱歉,因為有人問了很多問題,所以稍微久了點。」
「嗯!那我們走吧!」一路上我們兩個和平常一樣,什麼都問,什麼都聊,但他卻會刻意避開兩年前的事。
「瑜欣,妳別再叫我尹洵了拉,感覺好生疏喔!叫我洵嘛!我朋友都這樣叫的阿!」
「好阿~洵洵洵~~」這次換他摸摸我的頭,他笑的好開心。
「瑜欣,妳的頭髮好軟喔~摸起來真舒服!」
「哈哈!我覺得你的頭髮摸起來比較舒服耶!感覺…」很溫暖。
「那我們以後都互摸頭髮好了~~哈哈!」我這次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對他笑了笑。
他家到了,原來他早就跟他媽說好我今天要來,因為他媽媽早就待在門口迎接我們。
「哇!妳就是瑜欣呀!長的好漂亮喔!」他媽媽感覺很好相處。
「謝謝阿姨!」依然是一個微笑,好像從認識了洵開始,我越來越常笑了。這時候我們已經走到洵的房間前了。
「媽,那我們先進去讀書了。」
「好,你們慢慢讀喔!我不吵你們了。」
尹媽媽關上門,讓我們兩個自己待在裡面,一男一女待在一個房間好像有點尷尬,為了化解尷尬的氣氛,我先開口說話了。「洵,明天要考的重點我都畫好了,你先看看,有問題問我喔!」
我一直認為與其在一旁囉唆的教導如何解題,不如等對方發問,再回答比較容易懂。
「恩,那妳如果累了先在我床上靠一下吧!」
「嗯!」他的房間很乾淨,除了櫃子上一顆籃球、幾張相片還有一些教科書以外,淡淡藍色的牆壁,再加上整個都是藍色系的房間,感覺很冰冷,卻很接近我想要的簡單。
「瑜欣!瑜欣!」他摸摸我的頭。
「啊?…我好累喔…」我不知不覺已經躺在洵的床上睡著了。
「要回去了嗎?還是要去我姐房間躺一下再回去?我可以幫妳打電話回去跟妳媽說。」
「呵…」我打了一個哈欠,不想要移動位子,直接在他床上躺了下來,繼續睡。
『鈴鈴鈴~~~』鬧鐘響了…奇怪…這好像不是我家…對了!我昨天睡在洵家…不會吧?!算了……不會怎樣吧!「洵!洵!起床了,起床了啦!」
我搖搖昨天整晚都睡在電腦椅上的洵,他再不起來就真的會遲到了。
「……瑜欣…再讓我睡一下嘛…我好累…頭好暈…」看來他是在賴床,不想起來,我這樣真像媽媽阿,他睡覺時真可愛,我用手梳梳他褐色的頭,對他微笑。
這時候,傳來開門的聲音,是洵媽媽。「瑜欣,阿洵他好像發燒了,可是今天我和小淇都不能待在家照顧他,妳可不可以幫我在家照顧阿洵阿?」
奇怪…他都國二了,發燒還要人照顧嗎?「阿姨…」
「妳來一下。」洵媽媽好像知道我在懷疑什麼,把我叫過去說話,免得吵到洵。
「瑜欣,我跟妳說阿!我們家阿洵在發燒的時候很孩子氣,脾氣很不好,以前有一次因為沒人在家照顧他,他就心情不好,跑到外面去了,還在半路昏倒,所以讓他一個人在家我實在很不放心,拜託幫我照顧一下阿洵吧!」
天阿…原來洵也有孩子氣的時候,算了,我也不太放心他…「嗯!我就幫忙照顧他吧!」
「嗯!謝謝妳喔!我昨天有跟妳媽媽說妳住在我們家的事了,她說沒關係,那我現在要出們了,會幫你們請假的,再見!」
「恩,阿姨再見!」
可是…我是獨生女,從來沒照顧過人耶…好吧!做一步算一步…我去旁邊顧著他,等他有需要再說好了。「瑜欣!」
當我正這麼想時,房裡就傳來他的怒吼聲,看來真的和洵媽媽說的一樣,現在我到了他的房門口,深吸一口氣,準備好好的照顧他。
「洵,怎麼了?」他看起來臉色很蒼白,跟平常的他差很多。
「瑜欣,妳過來,坐在床上。」他坐在藍色椅子,靠在淡藍色牆上,是我看錯嗎?生病的他,看起來好憔悴,他用手比了他對面的床。
「嗯!」因為他是病人,所以應該要盡量配合他,免得他一生氣,那可不得了。他看到我坐上他的床,自己也坐上我旁邊的位子。
「妳還記得嗎?」他好像暫時沒有什麼需要,可能是生活上有什麼壓力,想跟我聊天吧!
「嗯?」
「小六那年…我跟妳說的話。」阿…他怎麼…會主動談起這個?
「恩…」
「我說過我很喜歡妳的…真的…妳那時候說,『就算你喜歡我,又能怎樣?』,現在,我想到了…如果妳喜歡我的話…」
他好認真…這是我在兩年前那一次看過的臉,之後就沒有再出現…
「我…」我想說我喜歡他,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妳喜歡我嗎?那次妳那樣說…我真的…心情很複雜,如果妳喜歡我,可以跟我交往嗎?」
「恩…我喜歡你,不過…要是交往…我們之間的相處…」
會不會變的很尷尬?很多人都是這樣,交往之後,才發現當朋友比較好,卻又了解一切已經無法挽回…
「恩…」他給了我一個不知道在說什麼的字,之後就倒在我腿上了,這時候我發現,原來他發燒的程度根本不是我想的那種輕微的發燒,他已經發高燒了。
「…天阿…該怎麼辦?我不會照顧人啊!又不能這樣下去…」啊!打電話給洵媽媽好了!他手機應該會有他媽媽的電話吧!手機…手機…啊!有了…
「電話簿 小淇姊 阿文………………『盼盼』…」盼盼?是鍾盼嗎?算了…是的話也不會怎樣吧!搞不好只是朋友啊!也可能…我拍拍自己的臉頰,現在根本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先照顧他要緊!
「阿姨 媽媽」找到了!「Å撥出」
『鈴鈴~~』
「喂?」
「喂?是洵媽媽嗎?」
「喔!我是,是瑜欣嗎?」
「對!那個…洵他發高燒了,該怎麼辦?」
「這樣阿…妳把他抽屜第三格的藥拿出來,餵他吃一吃好了。」
「嗯!謝謝,掰。」
「再見。」
我餵洵吃完藥以後,已經六點了,他睡了,我也累了,這時候小淇姊剛好放學回來,她說她會照顧洵,要我先回家去休息,所以我就回家了。
隔天…洵並沒有提起任何昨天的事情,或許是因為昨天他發燒,所以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再說些什麼,無所謂吧!這就是我所要求的簡單和平凡,就算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情,比起來,我更喜歡平淡自然,我們就當永遠的朋友吧!他的幸福,不是我決定的,他的思想、生活,更跟我沒有關係,所以他怎麼想,我也沒關係,只要我可以過著簡單平凡的生活,不會有第二個洵再次闖入我簡單的生活,他依然在,只是不會為我的生活添入鮮豔的色彩,淡淡的留下一段回憶,這樣就好。
[我不需要刻骨銘心的愛情,我只希望生命中曾有過你。]
by.雪糕《簡單‧平凡‧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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