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花蓮】標籤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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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點，我上街幫媽買醬油，商店是在老街的盡頭，所以我得走過老街，街道兩
側有古樸的建築和商家，這是我以前遊蕩避難的地方，記得常花十元在商店裏
打一個下午的超級瑪莉。因此這裡的一景一物都像我的老友，曾默默地陪伴著
我渡過那段慘綠成長歲月。
上線一年多，走過這麼多國家，看過許多雄偉的城
市，古典的城莊，雅致的鄉村美景，但哪裡都比不上家鄉的一草一木對我的親
切和感動。
當我買完醬油正要結帳離去時，忽然有人從後面叫住我，轉頭一看，是以前兒
時玩伴阿芳！！我聽說她現在區公所當課員。好久沒不見了，他還是像以前一
樣老遠大吼大叫：
「念念～念念～～真是妳ㄟ！妳回來了喔！好久不見了！」她興沖沖地跑過
來，握著我的手興奮地大叫大跳。
「是啊！好久不見了呢！」我拉住她的手也很高興地回說。
然後他在在我面前左右端詳，審視了一秒又大叫：「哇靠！念念，妳變得
好漂亮喔！妳....妳現在做甚麼啊？」
我說：「我…我在公司上班啦！」許多經驗告訴我們，沒事不要透露自己的真
正職業名稱，免得惹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和詢問。
「公司上班？哎呀！說得不清不楚，甚麼公司？做甚麼的啦？」她緊迫盯人地
問我。
我吱唔了一會兒，才有點不情願地說:「在..航空公司…」
「航空公司？」阿芳聽完頓了一下，然後又大叫出來：「妳..妳是空姐啦，對
不對？」
「噓～～小聲一點」我趕緊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眼睛咕嚕地往四周看一下。
太遲了！
本來在排貨老闆娘以經聽見了，轉頭過來看我一眼。阿芳把我拉到一邊很興奮
地說：「妳當空姐喔，好棒喔！我從小就覺得妳又高又漂亮，當空姐真搭
喔！」她接著又問：「喂！賺不少錢吧，一個月有十幾萬吧。」
就知道！又來了。
我不由自主，機械式地開始耐著性子跟她解釋，我們組員就算是飛到斷手斷
腳，爆心爆肝爆漿，也不可能每個月賺個十幾萬啦。
她聽了大笑：「好，好啦！我知道啦！這種問題很敏感」然後他壓低聲音，把
臉湊近我耳邊說：「沒有十幾萬，也有個八九萬吧……」
吼！又哪來的八九萬喇！那不是跟剛剛價錢差不多...正要再講下去時她嘆
息：「唉！不管多少啦，都起碼比起一般人很多很多啦…羨慕妳們喔～可以每
天穿漂亮的制服美美地工作，環遊世界還有錢拿……」我又反射性地趕緊跟她
解釋，其實組員並不是每趟都飛到長班，也不是每趟長班都有時間和錢去玩，
況且空服員這種工作，很多情況是跟外界想像迥然不同的，比方說，我們每趟
都超時工作，卻無法領加班費，過年假日不能放假都要工作待命，也沒有任何
加給，在飛機上工作一小時，耗費的體力和健康是在地上的三到四倍，還有女
生最煩的感情問題………。
但她似乎沒聽進去這些話反而凑近我身邊，故意很曖昧地問：「ㄟ！妳告訴
我..」她堆出狡詰微笑：「妳們在飛機上是不是很容易遇到小開啊？」
「嗄？？？？！！！」
實在搞不懂她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又為什麼問出來，我回說其實感情的事，
是要靠緣分的啦，也不一定在飛機上特別多！我想了一下，又說，其實任何時
間地點都有機會，當然機上也是有的。沒想到老闆娘也躍躍欲試參了近來，她
問：「當空姐是不是家人坐飛機都不用錢啊？」我聽了苦笑一下，說得沒錯卻
不是很對。免費票限定一等親用，而且一年只有一張，使用過程還有許多複雜
程序和限制，且每次都得卑微地等待候補，通常等了好久，最後還是沒辦法上
去。
唉！看來大眾對空服員的生態有太多誤解了。我看乾脆開個公聽會，一次把真相說
明白講清楚，撕下這些標籤印象。
阿芳似乎一猶未盡，還想跟我繼續聊下去，以我對她的認識肯定還要說個一小
時。
「阿芳，我真的要走嚕，老媽等著我的醬油滷肉哩。」我晃一下手上的醬油說。
「等一下嘛，最後一個問題，」她拉住我神秘地問：「念念，現在有沒有小開
追妳啊？」嗄？怎麼這麼問？真是那壺不開提哪壺！竟讓我一時語塞。這次我
不知該怎麼回答，我猶豫一下說：「..不知道...」但感到這樣回答不甚妥當，
趕緊改口：「嗯！應該是沒有吧。」最後還是覺得太不對，於是又說：「我沒
有啦！他真的沒有追我」吼！我在說什麼啦！她擠出個尷尬的笑容：「阿芳！
好嚕，我先回去了，媽在等我，拜！」然後頭也不回地拎著醬
油狼狽逃離現場，留下阿芳和老闆娘滿臉狐疑，一頭霧水地站在原地。
真是的～空服員又不是甚麼明星偶像，每次遇到人都這樣被問東問西，很...煩
ㄟ。哎，真不應該留下來跟阿芳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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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北 --> 花蓮 】回家看媽媽
晚飯後，我跟媽媽在房間裡聊天，回來後，終於可以稍稍地好好看看媽媽，跟
媽媽說說話了。
「念念有點瘦了」媽媽媽媽緊握著我的手疼惜地說：「在外面是不是沒吃
好？」
「哪有，我吃得很好，媽放心啦！」其實，我覺變憔悴的才是媽媽：「媽！妳
要多休息啦。」
「媽都好！不用擔心。」媽媽伸出粗糙的右手輕撫著我。
「飛機危不危險啊？」媽媽有些憂慮的口氣說：「媽媽每天都好擔心。」
「媽，安啦！」我知道媽媽又在擔心些甚麼：「專家統計，飛機出事的機率，
其實比出車禍的機率不知道低了多少呢。」這是真的。但縱使如此，但空服員
仍被列在六種最高風險的職業名單裡面，職業風險等同「特種部隊」和「賽車
手」坊間所有保險都拒用一般保費來保空服員。但妳要我怎麼跟媽媽說這些
呢？
「念念，媽媽不是烏鴉嘴，如果有怎麼樣，」媽媽說：「妳千萬不要逞強喔！
要趕快跑。知道嗎？」
「吼！媽～妳真的想太多了啦」媽這話從我上線後，不知告誡我多少次：「妳
女兒福大命大啦，不會那麼倒楣啦！」
「ㄟ！這種話不能說，」媽媽嚴肅地告誡我。呵！媽還不是都是妳自己先開始
的，真可愛。我用力把媽媽摟住「好～好～媽～我一定會小心的」但我沒說我
會落跑。
「最近穎昌怎樣，妳們兩個好嗎？」媽媽聽了放心地問。我點點頭。
「他家甚麼時候來跟我提親啊？」媽捏一下我的臉頰問我。
「嗯，他才剛找到工作……」嘻嘻，人家臉紅了啦。但就在此時，享享從外面
跑進
來哭喪著臉：「姊姊，小表姊，她又打我…」
「不要管她，小孩子都這樣鬧來鬧去」媽媽說：「幫我把享享弄上床，我要去
上晚班了，今天是大夜班，早上才會回來。早點睡。明天再聊。」說完就走到
廁所去。
我抱起享享，問她：「小表姊打妳哪裡？」「這裡。」她委屈地把手臂給我
看。一個紅紅的印子力道不小。我難過地幫他輕輕推柔著說：「享享，以後要
跟表姐說，身體是我的，不能打我。知道嗎？」享享點點頭。我把她安置在另
一張床上。
整整一天的忙碌，感到有些累了，我快步走進充滿焦油刺鼻味的客廳拿手機。
此時姑丈正坐在電視機前看鄉土連續劇，他猛吸香菸，像是加護病房裡的末期
病患，依賴氧氣瓶生存般的依賴香菸生存，並隨手將煙灰彈在擺滿桌面的空啤
酒罐裡。
一踏進充滿客廳，姑丈又盯著我看，那種眼神，讓我想起每次飛澳門班
時，機上那些無禮低俗自稱是「砲兵，砲手」要去嫖妓的乘客，猛盯著組員的
視姦眼神。
那種被視覺猥褻的感覺，恍如自己是被飢渴垂涎的獸類耽視已久的籠中羔羊，
不知何時被衝進來生吞活剝。
「喔～空姐～過來給我泡咖啡啦！」姑丈淫邪地笑說：「我還要打奶泡喔～」
我沒理他，拿起手機轉身快步逃離客廳。進房把門關上
盥洗卸妝後，褪去衣褲，換上細肩帶的藍色絲質睡裙，躺趴在媽的床上沈沈地
進入夢鄉。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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