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台北到香港、香港到廣州、廣州到昆明、從昆明到綠春,橫跨了中國西南方的鐵路,漫漫長路,在艷陽下窺視每一個黝黑的臉孔,曾經每一個生命的影子都可能交疊在下一個路口。
香港,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城市,每一次都是轉機時的匆匆路過,來不及好好的看一眼,相距上一次來得時候已經有八九年了,啟德機場已經作廢許久,歲月果真是豪不留情。
出了閘口,左盼右顧還是看不到學姊與學長的身影,心裡小小發慌,還好只有兩個出關口,當機立斷把琪留在原地,而我去另一個出口找人。
果然,看到了她們(我還打趣的跟學長說:你應該帶著小叮噹的安全帽,一定馬上認的出來,『因為他太愛小叮噹了』,哈哈!),接著我們搭船回學姊屯門的家,將近七點的天空還是很澄清,之前下了一場大雨,空氣更顯得清新。
社區式的村屋,每一間長條狀的空間,整間坪數大概也不會超過十五坪,讓我想到了電影「見鬼」裡的畫面,小小的空間,幽暗的走道,不過這才是真正香港的面貌,而不是港劇裡的貝律銘摩天大樓。
一個簡單的家常菜讓我感動了許久。
多久的日子,我不曾坐上熟悉的方桌上吃飯。
不曾這麼多人一起共進晚餐,喝著學姊母親費時費力煮的褒湯,有雞骨、魚頭、豆腐作湯底的香濃湯頭,搭配上南北杏的甜與菇類的爽口,把一身的奔波的疲憊都隱形般的退去。
很多人說:香港人很冷漠、無情,是一個不承認自己是中國人卻生活在中國傳統習俗之下的人。
香港充滿著很多的文化衝突與矛盾,但一到了香港都變的如此自然,沒有人覺得奇怪還是提出抗議,是因為香港人西化的程度太高了嗎?
對於外來事物的接受度很快,香港人似乎把身段放的很柔軟,在中西之間,依然活的很香港,有自己的一面哲學。
香港只有殖民的文化嗎?還是在英國長期的殖民下,習慣當個英式的香港人了。
不,我看到了褒湯文化、飲茶文化都蘊含了中國家庭團聚、關係親密的觀念在裡頭,在一個小小的地方擠進了七百萬的人口,人際網絡如此交錯複雜,卻仍能夠看見小小飯桌上擠進了一家親的狀況,有時候經濟高度發展真的不一定代表人際關係的必定疏離,香港是一個最好的實證。
不知不覺,從冷漠裡找到一雙熱切的眼神,看到一個微笑的香港。
隔日早上,不可免俗的又是我的最愛,當然是飲茶囉!
飲茶在台灣算是一種高價位的餐飲,有時還很不道地,隨便叫一些可能就荷包破半了。當然到了香港,不暢快飲茶就不夠意思了,點了滿桌的點心,油條腸粉、蟹黃奶黃包、馬蹄糕(最愛中的摯愛),蝦餃等等。
即使是相同的港式飲茶,在做法上仍是有很大的台式風格,以配合台灣人的口味,像馬蹄糕來說,台灣版是像春捲的造型,而香港版是直接油煎,口感也有很大的不同。
餐前用熱水洗碗筷的動作讓我覺得非常有趣,剛開始還很在狀況外,以為熱水是沖茶的,但看到香片已經沖好了啊!
喔~原來是洗碗筷的,因為茶餐廳人口流動量太快,無論是早茶時間、正餐時間、下午茶時間,都是門庭若市的盛況。所以怕有時候沒有洗乾淨,大家都已經習慣再用熱水消毒一次。
之後我們前往旺角、銅鑼灣,購物天堂果然是名副其實,不過我對這些購物不太感興趣,反而是來來往往的人群與熱絡的氣份吸引著我的目光。
走在她們稱的「石屎叢林」裡,酷熱的難以忍受,尤其又是人擠人的地方,直往商場裡跑,商場大樓裡的設計方便於購物的旅客來回穿梭,免於曝曬雨淋。
設計模式也間接突顯了香港人平日休閒活動的空間是如此的窄小,脫離不了吃東西、買東西、逛街,沒有真正的「戶外休閒」而言。
走在維多利亞港旁邊的星光大道,心裡忽然感到一陣陣興奮,因為看到「劉先生」的手印了,當然要不免俗的把潛藏已久的花癡發揮出來,馬上跟他的雙手緊緊相貼,旁邊的朋友都忍不住偷笑了!
嘿!這是很另類的親密接觸啊!!
就這樣閒晃在香港的市區,靜靜的嗅著香港流動的空氣,坐上她們有歷史年代的「叮叮車」,在亞洲國家有纜線的電車實在是不多見,而出現在一個充滿中國人的社會裡來回馳騁著,別有風味。
用過晚餐之後,坐大巴準備回屯門,經過閃亮如龍的青馬大橋,據說是全世界最常的橋,而且可以被重新組裝的一作橋,不過不久之後,就忍不住睡著了。
在香港短暫停留兩天,早上一大早就從屯門出發搭小巴去上水車站前往羅湖,趕搭下午兩點廣州出發往昆明的火車,趕路的行程實在不怎麼輕鬆,再加上背上的重量實在讓我笑不太出來,而廣州將近四十度的高溫,沒有變一隻烤黑的小豬已經萬中有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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