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3
今天是個陰晴不定的天氣,雖然中午的時候不定時的偶爾露出幾縷太陽光,但整天裏整個天空仍然是陰著臉的時候較多。
現在是下午五點時分,還有一個小時下班。結束了一些瑣碎的事務,我便又開始一天的工作日記。一邊敲字,一邊望瞭望窗外的天,天空仍是灰灰著一張臉。
決定將這份工作日記繼續下去,是因爲我不再多得的打工生涯,以及自己長久來在外企與民營間遊移,去掉民營的土氣,外企的不沾國情的洋味,現在的公司環境對於我來說是個很好的平臺,不可多得的機會,想藉此,好好的瞧瞧內地人們的一些特性與國營管理模式下的企業與人們。
我比較注意韓總,因爲這是一個長期在國營環境呆過的人。這裏只能用“環境”二字,是因爲她之前的公司不屬於工廠。再之前的履歷我便不清楚了。
韓總負責行政事務,是行政副總。亦是此司的党、團支部書記。無疑她是共產黨員。所以一般的黨員學習或交流工作會議等均爲她去參加,包括一切涉及“黨”的事務----參加個黨員會議應付上級檢查等等。
也是這個副總,在人員出國審查報告上寫上“堅決抵制資產階級自由化”這樣的話,這句話使我印像相當深刻,始終揮之不去。
早上進了大門,看到大廳一側用紅字書寫了幾個黑色大字:認真貫徹學習“三個代表”。----不知這是作給誰看的。
一早韓總列印了份東西,她自己到我這邊拿。我見她進來,忙站了起來。她冷冷地說:不用,我印了個東西,我自己拿。我與她同時站在印表機旁邊,等著那個機子慢吞吞地出來文件。只等著的幾十秒,我恍似能感覺到空氣都凝固了。韓總冷著臉,一掃昔日的熱情,眼睛並不看我,但偶爾掃過我桌上的那些傳真機電話機,眼神卻是淩厲的。恍似藏了把刀子。
她拿了文件,走了。並沒有說什麽,但卻把一團凝固了的冷空氣留給我。是個 “深深刻”的女人!
近中午的時候她的辦公室來了三個男人,看衣著打扮,像本地人。按慣例老總會見客人需通過秘書室知會的。但她事前並不給我知會。只在人進去後電話叫我送三杯茶。
可能是園區的人吧,或者是這裏區府的人。進去時其中的一個稍年輕的男人斜橫在沙發上,用“斜橫”二字,是因爲他並不用坐的,而幾乎是側躺的。他的對面便端正坐著韓總---一個女士。男人們說話的口音都是本地音。在談論著什麽“黨員學習”的事情。
通知徐工上來拿文件,他在電話裏問韓總那邊那些檢查的人還在嗎?我說還在。他說那些人是區政府來檢查的。他似乎怕著這些人,不敢上來。他不知道這些人在別人的辦公室坐沙發是用側躺或“斜橫”的。整個身子斜著橫陳在沙發上。
老總不久也電話過來,詢問是些什麽人在副總辦公室。我說我也不清楚,副總沒告訴我。但估計是區委過來檢查黨員學習工作的事情。
老總說:“是這些啊,那讓她去吧”。在讓字上重重的發音。
小蘇曾說:韓總與老總不合。我現在是相信了。
後面幫韓總複印了文件,列印了東西,清一色的是黨員學習報告或期刊方面的資料。以我多年在企業從業的眼光看,說實在的,都是些浪費紙張的東西。
不知是政府的體制助長了人們實施形式主義,還是形式主義己經使一批經歷過某種階段與環境的人們揮之不去。
我的辦公室與老總們的辦公室都在五樓。一排相連著。我長久形成的習慣都是輕手輕腳地關門。但這個下午,正忙著準備一些老總要上報政府部門的資料。小塗進來,把我的門把轉了幾下。我問他怎麽了。他說我的門把是不是不好用。他說韓總叫他過來看看我的門怎麽了,說關門的聲音要小聲點。
我的門平素都大敞,偶爾關門也格外小心地輕。我不動聲色地說好,我知道了。
服了韓總。到底是個腸子要打幾個結才落底的人。
寫到這裏,下班了。昨日電話給韓總報告事情,是別的部門的事情。她卻莫名其妙把我訓斥一頓。語音激烈、尖辣。我被罵得糊塗了,不過她很快地罵完,很快地收線。而我仍不動聲色地平靜地溫柔地聲音。當作我是真錯了。
不過今天開始,我不再在電話裏向她報告任何一件事情。即便是雞毛蒜皮,我也站在她的門口請示。這樣便再沒有冤枉挨駡了。
真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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